他掀开被褥,刺骨的寒意勉强令人清醒。
诚顺和福来就侯在屋外,只待掌印起身,伺候他更衣洗漱。今日出奇,一直到掌印平日出门的时辰,都未听着他开口唤人。
诚顺壮着胆子轻叩屋门,几声过后,屋门被人拉开。
靳濯元身着红色坐蟒袍,腰间的玉带扣戴整齐,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形。
他今日面色不错,容貌端正,却因一身红袍显得有些张扬,说得悖逆些,大有潜龙之姿。
“大清早的,吵甚么?”声音舒缓清朗,细听之下,才品出其中隐藏的怒意。
诚顺委屈地收回手,掌印做事周密有章程,每日都在同一时辰起身出门,一日都不曾更改。今日事出反常,直到出门的时辰都不见他唤人,这才越矩叩了几声屋门。
叩门声音也不响,何至于落个“吵”字。
“将洗漱用具和晨食端至西次间。”
底下的人颔首道是,轻手轻脚地端了进去。
八珍玉食摆了满案,揭开瓷盖,热气腾腾,香气飘了满屋。
靳濯元大致扫了一眼,提不起食欲,这么多珍馐摆在眼前,竟还不及陆芍做的那盅白糖粥。
统共没吃几口,就觉得寡淡,拿帨巾擦拭手,边擦边问:“吴友轩审得如何了?”
提起吴友轩,诚顺就记起南阳伯爵府递来的帖子。
诚顺跟着靳濯元也有好几个年岁,对朝中官员之间盘曲的关系略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