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个木匣子中绣绷瞧着眼熟,能撕了封条,不顾官府威慑的大抵也只有厂督了。
陆芍指尖微蜷,紧紧捧着粉紫釉手炉,若说帮她取丝线绣绷,是为了绣制香囊,那他抓那些胥吏替她出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戈涣见她迟迟不出声,试探性地问道:“今日多有得罪,本官给小娘子赔个不是,改明儿往小娘子的园子送些赔礼来。公门尚有要事,本官迟迟不归,若是耽误公事,我要落个渎职的罪,小娘子也要受到牵连,岂非得不偿失?”
虽是顺目求好,说话间仍带着威胁的语气。
陆芍知晓方戈涣并未说假话,就算是扣押他,也变不出第二张契书。倘或将人逼至绝路,以他在余州掌控的权势,掀起多大风浪也未可知。
厂督来余州本生就有要事要做,她这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得他分心。
正欲松口,却见月洞门处,诚顺匆匆赶来。
“方大人走不得。”
陆芍听见声音,下意识地抻着脖颈往诚顺身后去探。没有瞧见厂督的身影,心里猜测他手头的事尚未处理完,也没有多问。
方戈涣转身,川字眉头紧紧拢在一处。
他一堂堂同知被外地来的商贾困囿在院子里,这话传出去已经丢了天大的脸面。本想着二人各退一步,成全颜面,谁知半道冲出个下人,语气生硬地拦住他的去路。
“本官实乃朝廷命官,在余州来去自如,如何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