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挪着步子后退一步,尚未想好说辞。然她退一步,跟前的身影便逼近一步。直至退到第三块白玉石阶上,二人身量等齐,她才敢抬眼去探眼前之人的神情。
“厂督,我去看看大姐姐。”
靳濯元长指勾起她怀里的行囊,举至半空,抬了抬眉:“这是甚么?”
“是些衣裳。”
下一瞬,行囊的活结被他解开,扬手一挥,里头的金银细软哐啷掉了一地。
月色流淌在金银钗环上,像是给汉白玉石阶镀了一层银辉。
陆芍面色煞白,两指紧紧勾在一块儿。
靳濯元拢了拢着自己的狐氅,抬手去抚那张毫无血色的秀靥。
他指尖生冷,触及陆芍温热的眉眼,嘴角不由地上扬。
“陆淑关在偏殿,没人教你偏殿如何走?”
陆芍见他笑意不达眼底,记起方才厂督手刃侍卫时舒畅爽快的模样,心里陡然生起一股寒意。
那双手从眉眼滑至精巧鼻尖,至方才缠绵轻啮的饱满红唇,缓缓地施压。
面上仍旧挂着清浅的笑意,手背处却青筋乍现,重了几分力道。
“殿内金齑华服,一应俱全,你送去金银细软能派上甚么用处?”
一字一句,如审讯惯犯一般,逼得陆芍无处可逃。
她渐生悔意,只是怪自己当时昏头,才会做出连夜出逃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