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外一片喧阗, 靳濯元的声音像是涓涓溪流拂过她的耳畔。
陆芍睡得昏沉,思绪有些混沌,被厂督的声音一勾, 她没做多想,含含混混地回了一句:“我来你这儿瞧瞧。”
“瞧我做甚么?”
“唔。我放心不下厂督。”
靳濯元唇角微扬,心情似临风风卷的绣斾,轻飘飘地浮在夜空,他声音魅惑, 循循善诱地问道:“有甚么放心不下的?”
陆芍实在是困乏, 眼皮黏在一块儿, 怎么都睁不开。可是耳边总有温温痒痒的触感,她不舒服地罩住耳廓,不欲多言。
靳濯元瞧她不舒坦, 只是替她理好弄乱的发丝, 便也没有追问。
年关之后,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临近放春, 天气回暖, 各家院子皆着采买的仆役挑选来名贵的花木, 在几亩小圃里种上, 以矫饰亭榭楼台。
京中宴席多了起来, 陆芍忙于打理丰乐街新置的铺子,腾不出时间,便也懒得赴宴。
放春这日,太后特地筹办一场赏春的宴席,说是要借着春风和气,消融去岁宫里的血光。
陆芍不欲前往,想要借病推拒, 招架不住大姐姐和裴家姑娘的邀约,才放下手头的事,一并凑凑热闹。
陆淑身子渐显,胎位坐稳了,便借着春和景明,出来散心透气。经历除夕那场骤变,廖府上下皆人心惶惶,好在陆淑从陆芍那儿探听消息,坐在府中稳定把我主意,这才教府里有条不紊地过了好年。
她心里头感念陆芍的好,隔三差五去陆芍的铺子里照看,一来二去,二人的关系似乎要比闺阁之中的时日更亲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