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信物,小的已经从康妈妈手里取过来了。”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那块于阗白玉,正打算交给陆芍。
靳濯元却快她一步抢过玉坠子,他有些失神地盯着那块经圆雕过后镂刻了藤花葡萄纹的白玉,夜风吹动垂在玉坠上的红绳,在半空中悠悠晃着。他瞧了许久,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玉坠上的纹路,哑声道:“这是你的?”
陆芍没有瞧见他的神情,点头道:“我阿娘留与我的。”
靳濯元手指微僵,面容在浓重的月色里并不章显情绪,他敛紧玉坠:“先前怎么没见你戴?”
“来提督府前我一直带着,因为那日喜服厚重,坠子压在里头硌得慌,放在外面又与太后娘娘赏赐的头面不搭,尚服局的司衣姑姑便让我先摘了,过了吉日再戴上。后来这坠子一直收在妆奁里头,前几日云竹替我戴过一回,我后知后觉这块玉坠不像是寻常匠人的手艺,想托人去打探下,便又摘了下来。”
她侧过身子,藉着屋子里头的光亮才瞥见厂督的神色。
“厂督,你怎么了呀?是有甚么问题吗?”
“没事。”他冲着陆芍笑了笑,随后将坠子交在她手中:“天色晚了,你早些歇下。”
说完,便要抬脚迈出门槛。
陆芍攥着他翩飞的衣袖,觉得他举止怪异:“你不在这里歇下吗?”
靳濯元没有转身,胡诌了一个借口:“福来还有要事回禀,你先睡。”
福来茫然地‘啊’了一声,被眼前之人一瞥,立时噤声,垂下脑袋。
书房内,未点烛火,黑压压一片,只有清辉的月色自格扇门的间隙着落进来,投下粼粼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