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没听清。”
陆芍又踹了他一脚, 衣裳上落着两个对称的灰足印。
马车驶至一座府门大敞的宅院前。
二人甫一下车, 便有锦缎华衣的男子迎上前来, 他冲着靳濯元作揖,面上堆笑。
“我就说将那一窝小崽子送去提督府任掌印挑选,掌印怎还亲自来了?”
靳濯元捏了捏陆芍的指腹:“这是提刑按察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齐大人。”
陆芍敛起急不可耐的性子,颔首致意:“聘狸奴嘛,自然要明媚正聘的,可不能亏了它们。”
齐达虽然从未见过陆芍,但是公门中人都听过这样的传闻。
听闻靳濯元待那冲喜小娘子喜欢得紧, 在外一副阴恻狠戾得模样,回了府中便同换了个人似的,那双指骨分明的手,平日提刀握剑都纹丝不动,却在小娘子病倒那日,连个药碗都握不住。
耳听为虚,在今日之前,齐达还对这些传言心存疑虑,今日瞧见,便知太医院传来的话所言不虚。
他扫了一眼十指紧扣的手,大致猜着眼前这位就是本事通天,能教东厂提督心软手软的人。
“夫人里头请。”
府门洞开,石阶上近乎纤尘不染。
齐达知晓这位祖宗身有洁疾,脾性大着,见不得半点脏污。他一早吩咐府里清扫的女使仆役,将石阶洗刷了几回,干净地反而能瞧见迈石阶时留下的脚印。
他半躬着身子,比着里头请的姿势,颔首时余光瞥见他衣袍处的两个灰印,作势要蹲下身替他掸去:“掌印,衣裳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