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您是?”乔厌试图从女人的怀里退出来,可肩膀上的湿润却让他僵住了。
乔厌下意识偏过头起头,看女人的脸。
她很漂亮,穿着的厚外套领口有一圈白色的兔毛,显得她整个人都毛茸茸的。乍一看面相只有三十多岁,可仔细看眼角的细纹却发现至少有四十岁。
而且,这个女人有一双特别温柔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柔软的笑意像是藏着暖阳。乔厌总觉得她看起来面熟,但却不知道在哪里遇见过,一时间便愣住了,也忘记了拒绝她的拥抱。
女人也在细细的打量着乔厌,她看得认真,从头到脚,一寸一寸的打量,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最后,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摸了乔厌的脸。
“怎么这么瘦啊!你哥没有好好照顾你吗?”女人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当她看见乔厌胳膊上的绷带的时候,更是急得不行,拉着乔厌就要带他去找大夫。
“怎么受伤了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不怕不怕了……”女人可能是有些神志不清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她拉着乔厌的手实在是太温暖,那种温度让乔厌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词,妈妈。
“我没事儿,您先别急。伤口都上药了。”乔厌不知所措的解释。可女人很坚持,拽着乔厌往外走。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之前走廊里找人的护士听见了,连忙探头进来。
“啊!原来您在这!”看见女人和乔厌站在一起,护士也松了口气,“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和我们捉迷藏呢?万一感冒了可就糟糕了呀!”
护士对女人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哄孩子,女人却笑了,满眼都是狡黠,她抓着乔厌的手没有松开,但是人却凑到护士耳边小声和她说,“我梦见宝宝过完成年礼就来找我了,但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和她玩躲猫猫,他说他一定会找到我。我就躲起来了,果然宝宝就来了!”
她边说着,她边示意护士看乔厌,“特别好看吧!我之前就和你们说,我家宝宝最英俊了。”
她像是看不够一样看着乔厌,视线兜兜转转,就没从乔厌身上离开过。
护士看她情况还算稳定,趁机从门外招手喊来另外一个护士,“去和大少爷说,夫人找到了。和值班室也说一声,不用找了,人很安全。”
“那个……请问……”乔厌趁着护士找人的间隙想要和护士问一下情况,却看见跟在女人看不见的角度护士双手合十似乎在拜托他。
乔厌一个犹豫,女人却已经把他推到了护士面前。
“看看。”女人指了指乔厌的胳膊。护士也拗不过她,只能先给乔厌检查。
乔厌胳膊上的伤口其实之前在医院急诊那边就已经做过治疗,但本来伤口面积就大,加上他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为了把衣服脱下来暴力撕扯过。冲进美术馆救照片的时候,还泡过水,一时间就显得格外严重。
不仅渗着血丝,伤口边缘也红肿的不成样子。
女人就坐在乔厌身边看着,想要上手摸摸,又怕碰疼了乔厌,急得掉眼泪,可又固执的不肯把视线移开。最终,乔厌没办法,只能柔声劝她,“我没事儿,您别担心。”
可女人却站起来,再次把乔厌抱在了怀里,不让乔厌看向护士那边,仿佛不看,就不觉得疼。
“不痛不痛啊!妈妈在这里,宝宝不痛了。”女人轻轻拍着乔厌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乔厌,后面还渐渐哼着一支调子柔软的摇篮曲。
乔厌绷紧了身体,屏住呼吸,心里更是慌乱的要命。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多了去了。尤其是乔辰在家的时候,如果乔厌不小心被他抓住,挨点打都是最轻的了。
有一阵子,乔辰外出取景伤到了脚,在家休息了一个月。乔辰娇气,最怕疼,脚受伤了他就更不方便。烦躁下来,几乎是天天抓着乔厌撒气。最严重的一次,乔辰把茶壶砸碎在地上,偏说是乔厌碰掉的,叫人强行把乔厌按在碎瓷片上跪着当成惩罚。直到乔景快要下班回家,乔辰才叫人把快要昏过去的乔厌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