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猜想,叶清先用玻璃和水银制作了一个简易温度计,夹在腋下几分钟。
唐希目瞪口呆地看着玉秀丰满的小宝宝,脱了衣服,露出一小节胳膊肘,姿势还特别奇怪地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小棒子。
五分钟一到,叶清取下温度计,发现红线真的飙到了刻度后,他嘿嘿一笑。
为了反复测试,他重新用修真界一种特殊温度的液体,打造了修真版感应温度的装置,分别放在热水和冷水里,看着他们显示出不同的温度,叶清小脸眉飞色舞。
这一天苏遮继续上课。
见到人类幼崽,出于某种怜悯又叹息的心思,他这个顶级炼丹师又演示了一遍,“炼丹控火是重中之重,火焰有强弱之分,这是小火。”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心腾地冒出了一小簇火焰,生机勃勃地跳动。
众人心生惊叹。
“这是中火……”苏遮见人类幼崽目光专注,轻轻叹息一声,手中一翻转,又冒出了一股火,这股火比一小簇火焰大多了,像极了有生命力的天外来物,又似黑夜中永恒不灭的热浪,裹着灼烧感扑面而来。
离得近的弟子纷纷心生骇然,倒退一步,差点撞在一起。
“这是大火……”
等到大火时,一条汹涌的火龙凭空出现,火焰呈狰狞状,似乎要择人而噬,不少弟子感觉自己处在高温蒸笼中,呼吸都喘不过来,不少人甚至喊道:“水!水!我要喝水!”
没有人注意到。
叶清看着这一幕,手里小小的测温枪记录着这一切,然后他小嘴张成“o”型,因为他手心里的陨石温度枪飙高了刻度,显示是六百多度!
他猜得果然没错!
火焰比起大小强弱,实际上实化概念,应该是温度的区别!
小火时,他想烤地瓜,中火时,他觉得可以烤一头羊或者举办篝火派对,大火时他只想夺门而出。
“越是高级的丹药,对火焰需求越高越精细,温度过高就会炸炉,炼丹师要学会驾驭火焰……”火焰的使用,对苏遮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
说一句得罪同行、让全天下丹师都自卑愤怒的话,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一副药草落在他手里,他几乎眼都不眨,就能知道最精准的火焰控制,天才就是这般不讲道理、无视所有规则。
什么驾驭火焰,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控制!
无数新入门弟子心脏怦怦直跳,已经垂头丧气打退堂鼓,第一次意识到顶级天赋和平平无奇的区别,他们不适合吃这碗饭。
苏遮站在高处,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心下平静,心知肚明这一堂课后,一些天赋不行的弟子又要离开。
他心下悄然叹息。
修真界弱肉强食,天赋永远占据高位,炼丹已经是其中最不需要天赋的一门了。
奈何秦巡这种天之骄子,从不来炼丹课,却能一次成丹,而不少资质平庸的弟子,节节课不落,依然只能在一炉漆黑药渣中寻找有没有侥幸成丹的丹药,天赋这个门槛令人沮丧。
人群之中,唯有一个弟子比较特殊。
他身高比谁都矮,年龄比谁都小,他穿着一件仿铠甲样式的衣服,从眼睛到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灵动的黑眼珠子瞅着人看,赫然是叶清。
苏遮见到小孩子第一眼,差点被他给逗笑了。
其实还有一个盾牌,放在储物袋里,叶清没拿出来,他打算等实际炼丹时,再拿出来挡在面前。万一真炸炉了,他还能拿盾牌挡上一挡。
苏遮忍俊不禁,火焰在他手心里跳动,他心念一动,火被收了回去。
他没有再看叶清,毕竟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小童没有炼丹天赋,
归元宗的炼丹课上,苏遮就是一个能驾驭火焰、敢玩火的美男子老师,而叶清,是一个惧怕火焰、过年别的小朋友都在玩烟火爆竹,他敢都不敢的小朋友!
不出意外,这堂课后,两人再无交集。
可偏偏叶清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
苏遮道:“今日我们要炼制的是聚灵丹,聚灵丹有劣品、中品和上品之分,聚灵丹所需的材料,是聚灵草、银角叶和天仙子……”
聚灵丹能帮助一名修士在打坐修炼时,更好的吐纳灵气,提高运转周天的速度。品级之分顾名思义,劣品的丹药属于勉强结丹,中品的丹药品质尚可,上品的丹药则万里无一、有价无市,基本上皆出内门弟子之手。
叶清不是很懂区别。
不过当他知道,劣品聚灵丹,一瓶只能卖100灵石,中品聚灵丹一瓶只能卖1000灵石,上品聚灵丹一瓶却能卖10000灵石时,他很快就明白了区别。
“上品!一定要上品!”他握紧了小拳头,急吼吼地说。
苏遮的教学惯例,非常的传统,就是自己动手演示一遍,辅以理论知识,剩下的半节课全部交给学生自由发挥。
“我只演示一遍,初时是中火,放聚灵草、银角叶,一炷香后转小火,半个时辰后,放入天仙子,转大火燃烧……火焰是重中之重,稍强稍弱都难以成丹,一旦火焰过大,就会有炸炉风险,宁可毁丹,也不要强行成丹。”
什么中火小火大火的,众人肃穆着面容,仔细聆听,有人甚至拿出了石头笔,生怕记错一个步骤!
这一次让苏遮比较诧异的是,他炼丹时,那个人类幼崽全程举着一个小东西,在他周围探头探脑。
苏遮瞥了人类幼崽手里的东西一眼,不太像是石头笔,只能先放下心中疑惑。
接下来轮到弟子们实操了,炼丹室内,人手一个炼丹炉,纷纷手忙脚乱起来。
不少师兄窃窃私语,“好难啊,这三种草药灵气都很浓郁,遇火容易燃烧,对火候要求极强……”
大家笨手笨脚,模仿着先生的步骤,斟酌着放入灵炭。
叶清也在丢灵炭,谁也看不到,他面具下白皙的小脸紧绷着,目光没有死盯着丹炉,而是时不时地看着手里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