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只见和卓氏仍穿着那身白袍坐在床头,脖颈上淤痕点点,依旧无损其容颜——哪怕已是第二次见,郁宛依旧会被这位的美貌给惊到。
萨日娜神情倒是平常,在她心里谁都比不上自家琪琪格,那些弱不禁风吹吹就能倒的更不消说了。
郁宛一时倒不知如何张口,直接说皇后命她来探望的?好像太冰冷了些,在和卓氏看来她们这帮皇室中人本来也都是些刽子手。
那难道问她脖子上的伤要不要紧?听声音也知道十分难受,昨晚应该勒了有一阵,何况她跟和卓氏本就不熟,贸贸然跑来关切,倒好像幸灾乐祸似的。
郁宛正斟酌措辞,萨日娜却十分自来熟地挤上前去,“姑娘,你叫什么名?”
又朝跟来的小太监努努嘴,让他帮忙翻译。
小太监只能无奈照办。
郁宛扯了扯母亲衣袖,“额吉。”
这么突然问话会不会太冒失了些?又不是审犯人。
她以为和卓氏会动怒,哪晓得这位沉默了一会儿,却轻轻开口说了几个字。
小太监照样译成满语,“她说叫法蒂玛。”
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像法拉第跟玛莎拉蒂的组合体,郁宛鼻尖流汗,这绝世美人的名字可真是一点都不绝世。
萨日娜的反应就正常多了,照例客套了一番,然后便开始自我介绍,说她是从蒙古来的,女儿三年前入选,这回是因为有孕才入宫探望云云,又问起法蒂玛生平。
太长的句子,法蒂玛显然难以作答,草果便从旁帮忙解释。
萨日娜听罢便一拍巴掌,“唉哟,原来你也是许过人家的,可不就跟琪琪格一样!”
大约这点共通之处触动了法蒂玛心弦,本来如泥胎木塑般的美人眼珠忽然动了动,向着郁宛看来。
郁宛囧囧地举了下手,“你好。”
萨日娜便热情地将郁宛那三个未婚夫的惨状给讲述了一遍,又问对面是怎么回事。
法蒂玛神色木然,“我的丈夫不是死于意外,他是战死的。”
哪怕这场战争的起因并不正义,在她看来也是死于一个男人的抱负和理想——霍集占是她打小便仰慕的英雄,她自然不可能轻易忘却他而投入别人的怀抱。
郁宛忍不住插话,“他不是把你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