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回去后如实禀报,乾隆爷果然怒不可遏,竟亲自找上翊坤宫来,但那拉氏还是那套说辞,她愿一力担保身边侍人的清白,若皇帝一定要用刑部的法子来盘问容嬷嬷,不若先将她拉去审讯。
乾隆面若严霜,连齿缝都散发着阵阵寒意,“皇后一定要跟朕作对?”
“是您不问青红皂白,非跟臣妾过不去。”那拉氏说这话时很有些悲哀,她跟了他近三十年,他竟还是信不过她,换做孝贤,他会这样咄咄相逼质问,半分颜面都不给她留么?
“简直不可理喻!”乾隆呵斥道,气得七窍生烟。
法理归法理,情面归情面,她还是当皇后的,竟这样拼死护短,胡搅蛮缠!
碍着一众宫人都在,乾隆也不好强行将人带到慎刑司去,只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此事终是你宫里人做得不对,那就依律杖责八十罢。李玉,传廷杖!”
那拉氏骇然失声,“皇上!”
容嬷嬷已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哪里禁得起八十板子?这跟要她的命有何分别?
乾隆不耐烦,看着仍呆呆杵着的李玉等人,“还不照办?”
那拉氏不管不顾扑在春凳上,竟是要以身作防,替容嬷嬷挡下几十板子。
乾隆面色难堪到极致,她竟用自身来胁迫皇权,当真以为他不敢动手?
正要吩咐连皇后一起责打,外头太监大声唤道:“太后娘娘驾到。”
却是钮祜禄氏闻讯赶了来,眼看这般对峙局面,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便轻轻叹了声,又对皇帝道:“哀家知道皇帝心里有气,可快到年下了,哀家看不得这些打打杀杀,见了血光也不吉利,皇帝就看在哀家面上,宽恕一回罢。”
乾隆冷声,“有功当赏,有错当罚,否则宫规难道成了摆设?”
钮祜禄氏苦口婆心,“话虽如此,可她毕竟不是有意的,便是皇后为人你我也都看在眼里,好端端做什么要害贵妃?说句不中听的,哪怕去害十五阿哥呢,一个没出生的稚子有何威胁?皇帝你细想想。”
乾隆板着脸,“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等害完贵妃就会对琰哥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