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精力怎么能那么旺盛。
在那三家商议的时候,纪炀跟皇上在皇宫勤政殿。
今日金家的并不在,皇上明显更放松些,他问道:“益宁府跟房桦府,不是已经投诚,表现得很明显。”
“而且他们到底离得远,便是他们威逼,屯青崖那边如何会听。”
毕竟隔着天南海北,不能跨越整个承平国对打对方吧。
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南,屯青崖在最北边。
真的挨不着。
甚至都威胁不到。
纪炀笑道:“让他们明面上威逼,是为了表明态度,也避免他们跟其他相邻的地方勾结。”
“试想,他们明面上供出私下有筹谋的同党,以后谁还敢跟他们轻易结盟。”
“要的就是当众表明态度。”
“独木不成林,既然勾结不了周围的势力,那只能依靠皇上。”
徐九祥若有所思,不过还是问道:“屯青崖那边,他要怎么办?他若是不服,北面岂不是大乱。”
纪炀笑:“这就需要皇上下令了。”
灌江府跟凉西州那边换防,只是个开始,全国兵马都要动一动,动的时候发现问题,动的时候换上自己人。
而屯青崖自然也能安排自己人。
“杜家,穆家,皆是骁勇善战之家,不若从这两户选出一人去做屯青崖的监军,带京都十万禁军前去一点点换防。”纪炀继续道,“他们两家摩拳擦掌,明显早有想法。”
哪个武将不想立军功。
最早宫宴那天出事,有些人是看到危机。
像杜家,穆家,却看到转机。
所以他们在接下来的春狩上十分卖力,就是为了入皇上的眼。
徐九祥被纪炀一点,立刻醒悟过来。
对啊。
那次是出事,但也代表他们有机可乘。
至于派监军过去,他更是名正言顺。
有当众挑衅君王的胆子,就要有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他是错了,但屯青崖指挥使更是大错特错。
最近一段时间门,屯青崖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猴子!
什么危机,什么错处,什么危难。
不过是能握在手里的势而已。
纪炀见徐九祥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倒是笑笑。
看来接下来的事,便不用他来说了。
少年皇帝第一次让下面臣子感受他的真正威严,他再插手,那便画蛇添足了。
接下来这几日,纪炀便看到几个指挥使频频去皇宫,甚至还想登自己门,可惜他怎么可能私下再跟他们见面。
顶多皇上召见的时候一起听听,剩下的时间门还不如自家带孩子呢。
现在闺女小晴林快七个月,正是可爱的时候。
他虽不刻意去听,但对指挥使们的态度了如指掌。
益宁府指挥使,房桦府指挥使,合力将屯青崖指挥使让他们一起京城的事说出去。
不仅如此,更是向皇上表忠心。
虽然信件没拿出来,可说得信誓旦旦。
徐九祥自然装作相信,却对朝廷能给的好处只字不提。
屯青崖指挥使则备受冷遇,就在屯青崖指挥使想要发狠的时候,大不了直接回屯青崖,管这些破地方。
可他又听闻在春狩场上大放异彩的杜家,穆家在练习火器使用。
不是自己使用那种。
而是在战场上的使用。
如何攻城,如何对敌,如何在战场上发挥更大作用。
纪炀更是频频过去指点。
他对热武器的使用很有心得,甚至在这东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形成章法。
有武器,跟会使用武器,再跟精通武器的各种操作,那是完全三种境界。
谁也不能说拿到武器之后,便有相应的实战方法。
纪炀有。
纪炀把队伍分成步兵拿枪的,专门负责火炮的,专门负责地雷,专门负责手榴弹的。
根据这些人的特长来做。
具体怎么打,几个指挥使肯定打听不出来。
他们只知道杜家,穆家的人,甚至他们家长辈,对纪炀佩服的都是五体投地。
他们现在逢人就夸纪炀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
这是绝口不说的。
他们两家比这要去取代屯青崖指挥使,谁会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只能说,纪炀那种,进攻的时候让手榴弹洗地,火炮犁地,以及再扫视子弹的做法,实在太过震撼人心。
这证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用打。
后撤也没关系,在后撤的时候埋好地雷,追兵是别想活命的。
攻城的方法,占领营地的方法。
都让这两家人倒吸口凉气。
这样的人才,当什么翰林!就应该当武将!开疆扩土!
这才是真男儿!
一听这话,文官们投来注视目光。
你们醒醒,他是翰林院的文学士,你们忘了吗。
不要以为指点了你们几次,他就成武将了,不可能的。
汴京官员能这样轻松,都是因为他们发现年轻的皇帝,已经可以轻易压制那几个指挥使。
虽说是纪炀创造了所有条件,让皇上可以自如指挥。
但这种氛围还是让所有人高兴。
边关稳定了,朝中就能稳定,这谁不知道呢。
原本指挥使们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担心。
现在只看着皇上进行最后的收尾。
虽然没有明说,基本给屯青崖指挥使两个选择,一个是朝中派武将去做监军,慢慢分兵权。
二是让屯青崖指挥使换防到汴京。
当然没那么好运气,能拿到实权,也就是给虚名挂职而已。
这个算是皇上一点好心,他念在指挥使确实镇守边关,会让指挥使一家在汴京安享生活,给足尊贵跟体面。
一个对皇上不尊敬,甚至挑拨关系的人,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回汴京之后,也不用受风霜之苦,顶多不自由,可家人子女的日子却会极好。
可让屯青崖指挥使放弃那边的基业,实在让他难以割舍。
但要选了第一个,让朝廷派监军过去,到时候家人的日子,可没那么轻松。
屯青崖指挥使怎么也想不到,他这趟来汴京,竟然会被如此轻易下了兵权。
一切好像都变了。
战争的方法也变了。
换个皇帝,这个指挥使绝对不会选后者,因为他害怕带着家人回京之后被报复。
可眼前的小皇帝,甚至背后的纪炀。
都不是赶尽杀绝之人。
到底是守住自己在屯青崖的基业,还是放手让家人得富贵,靠着在屯青崖的家产,他们在汴京也是极富之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