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威压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在夜色中扩散，前世与谢无尘积怨太深，面对他的靠近乔浅茉胸腔中本能腾起一股杀意，不过她理智尚存，她很快便说服自己，她和启明真君的恩怨还未开始，也不会再开始，此时两人法力悬殊太大，要是他察觉到她的杀意，怕是随便动一根手指头她就灰飞烟灭。

他步履缓慢而沉稳，直到走至离她五尺远时才停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淡而深远的目光，沉寂如海，让人捉摸不透，他身上的强者威压笼罩而下，乔浅茉差点就顶不住。

“你可认得我？”

他声音清冽在夜色中响起，沾染了强者的压迫感，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便震得她胸腔发疼。

乔浅茉强忍不适，按捺住拔刀的冲动，急忙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冲他拱手，“见过真君。”

“你见过我？”

“我没见过真君，不过这世上能有这般气度的我只能想到真君一人。”

“本君听说你是学子中最厉害的。”

乔浅茉心下奇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启明真君竟然会关心哪个学子厉害？即便要招坐下弟子也是因为天衍宗的几位长老觉得望月台孤苦才提议的，启明真君也只是没拒绝而已，而且上一世她在成为启明真君的坐下弟子前，他从未找她说过话。

乔浅茉道：“他人谬赞，弟子惭愧。”

她话音刚落，面前之人骤然化气为剑，乔浅茉来不及的多想，本能闪身躲过，他指尖挥洒，就仿若拨弄琴弦般，一根根锋利的细剑便自他指尖凝出向她刺过来，他行云流水闲适自然，乔浅茉却躲得略显狼狈。

她不知道启明真君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向她出手，不过他的招式并无杀意，不然以启明真君的法力，他随便一招就能将她毙命，他此番倒更像是在试探她的武功。

不过十招之后启明真君便收了手，乔浅茉堪堪躲过他最后一招，她冲他拱拱手忍着不虞说道：“多谢真君指教。”

“能躲本君十招，看来传说也非虚言。”

“真君过奖了，学生能躲过只因真君手下留情罢了。”

“演武比赛你为何弃权？”

他这话仿若随口一问，乔浅茉微抬眼向他看去，他侧着身体，目光看向远处。他气息微动，周围的空气便能在不知不觉中扭曲，他本就神秘莫测，扭曲的空气仿若在他身上罩上一层纱，他的表便更看不真切。

乔浅茉想到那日启明真君出现在演武场，想来他也知道自己弃权的事情，在遇到苏菀菀之前他还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启明真君，他怎么会关心区区千秋阁弟子弃权的事情？

乔浅茉想起那本话本中，启明真君之所以对苏菀菀欲罢不能，只因世人都将他奉为圣人，而苏菀菀却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关心他，心疼他，会跟他生气，会拒绝他，这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乔浅茉想到她成为启明真君的道侣之后，对他充满了敬仰之情，敬他爱他，想来其他人面对启明真君时也跟她相差无二，而苏菀菀与世人的不同自然让他眼前一亮。

所以此番她弃权了，是不是让一向被人捧着的启明真君感到被人拒绝？这才特意现身询问。

乔浅茉冷笑，这个人还真是贱得慌。

乔浅茉面上依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说道：“弟子愚钝不配成为真君坐下弟子，是以这才弃权。”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直到乔浅茉感觉眼角处的蓝影突然消失不见，她抬头看去，四周哪里还有启明真君的身影。

乔浅茉站直腰背，活动了一下腕关节，这老贱人也真是够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