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找个地方休息,我就在附近看看。”
乔浅茉便找了个草软的地方,她将发带解开,正准备在这边躺一会儿,陆离似想到什么,说道:“等等。”
乔浅茉一脸疑惑向他看去,就见陆离将他外套脱下,随即铺在地上,这才道:“垫着我的衣服,小心沾了水汽。”
“好。”
乔浅茉也没客气,就在他衣服上躺下,陆离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暖暖的,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
陆离在附近找出口,乔浅茉躺在他的衣服上看着他的身影,没了外袍,他身上就只穿了一件中衣,中衣上系着腰带,勾勒得他的腰身越发挺拔,就这般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的犯困了。
乔浅茉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站在血泊中,她手上身上全是血,她似乎是杀人了,杀了很多人,脚边密密麻麻的尸体,这让她感到恐惧,她不敢向尸体上看一眼,她怕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怕是自己失手杀了他。
乔浅茉从噩梦中惊醒,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天边的云朵被烧得滚烫,汀州上被染上了一层酱红色,乔浅茉放眼四望,她没看到陆离的身影,夕阳黄昏的光在心中笼罩上一层郁色,她还未从梦魇中彻底醒来,方才陆离还与她在一起的,她身下还有他的衣服,一醒来他却不见了。
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她杀过许多许多人,她曾经是别人谈之色变的蛇蝎毒妇,可是此刻,看不到陆离的身影,那种莫名的无助感让她恐慌起来。
“兄长。”
“兄长。”
她声音越来越急。
恐慌感让她呼吸渐渐不畅,她甚至不自觉泛起了哽咽。
“兄长在此。”
骤然响起的声音一瞬间将她从梦魇拉回现实,她猛然侧头看去,就见一道身影自缓坡下缓缓而上,他身上裹着一层夕阳的光,夕阳有两种颜色,一种孤独一种温暖,而此时陆离身上的光是温暖的。
陆离走到她身边蹲下,问她:“又做噩梦了?”
乔浅茉点点头。
陆离声音放软了一些,说道:“兄长在这里,莫怕。”
夕阳的光晕落进他的眼里,那酱红的颜色让四周染上了一层暗影,可是落进陆离眼底的光却是明亮的。
就好像小时候她做了噩梦,他蹲在床边告诉她,有他在不用怕。
骤然的安全感让她心中的郁色渐渐散去。
“找到出路了吗?”乔浅茉问他。
“没找到。”
“我随你去找吧,两个人要快些。”
“休息好了?”
“嗯。”
乔浅茉此刻还披散着头发,她道:“我去梳洗一下。”
乔浅茉将衣服还给陆离,走到湖边去梳洗,湖面照出她的脸,长发自然垂落下来,她眉眼英气,平时都直接把头发扎成马尾,简单干练的马尾越发显得她英气勃勃,此刻头发披散下来,眉眼的英气也变得平和许多,玲珑翘鼻和饱满的唇甚至让她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
乔浅茉看了一眼湖边的山茶花,她摘下一朵戴在头上,红色的花朵娇艳欲滴,衬得她英气的眉眼明艳了几分。
乔浅茉想起前世谢无尘曾送过她一盒香粉和几支朱钗,她当时挺诧异的,像谢无尘这样的出尘仙君,怎么会送她这些世俗的东西,如今想来男人都喜欢装扮俏丽的女子,连谢无尘也不例外,就像后来颇受谢无尘喜欢的苏菀菀,便是一个极其爱美,于衣着和装扮都新颖潮流的女子。
只不过前世她一心只顾修炼,无心装扮自己,在千秋阁时常穿一套千秋阁的制服,嫁给谢无尘之后平日里就穿一身灰白色的道袍,头发也只是半挽着,不戴钗环,连脂粉也不施,她总觉得强者自有气度,不需要这些俗物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