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必说这句话阿飞也已明白了,因为山洞外已传来了几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正是今日在路上阿飞曾跟踪过的几人的声音。
只听一女人道:“这里有血!”
一男人道:“不错……她果然已跑上了山……咱们今日就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那男人就要往里头走,那女人却急急地拦住了那男人,道:“呆子!你不怕那玉面仙在里头埋伏!”
那男人道:“……那、那怎么办?”
女人阴狠道:“放火!看烟熏不熏得死她!”
老|江湖,当是如此。
阿飞听到这里,已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他忽然拦腰抱起了柏翠,自洞口冲了出去,还未等洞口的人反应过来,他就已冲出了山洞,将柏翠放于树下。
他脊背笔直地站立着,冷冷地瞪着那几个男女,太阳的光芒落在了皑皑白雪之上,也落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柏翠这才发现,这矫健而彪悍的少年人,实在英俊得惊人。
他的下颌线棱角分明,鼻梁挺直,嘴唇很薄——这让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薄情与冷酷,而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有着一种勃发的野性,好似一头在雪地之上独行的狼,闪动着不屈与坚韧的光。
他冷冷地盯着那几人,那几人也面色铁青地盯着他,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人究竟是谁,又究竟想做什么。
阿飞的手忽然又已握着了自己的剑柄。
他紧紧握着剑,寒星似的目光凝注着那领头的大汉,一字一句道:“她是我要杀的人,我想要的人,谁也没法子跟我抢,你们明白么?”
一片寂静。
阿飞的话,实在直白得可怕、也锋利得可怕。
那领头的大汉被他冷冷地注视着,只觉得连眼珠子也好似被冻住了一般,一种莫名的寒意自他的脊背上升起。
大汉勃然大怒,厉声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滚回家吃……!”
“吃”字还未落地,他手中的金环大砍刀已朝阿飞劈头砍了下来。
阿飞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不躲、也不必要躲。
等到这个“吃”字实实在在地从那大汉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无法再多说出一个字了。
因为阿飞的剑已刺穿了他的喉咙,钉住了他的声带。
这大汉紫红的脸色忽然变得比纸还要白,他的眼睛几乎已快要凸出来了,好似一只震惊的青蛙。
阿飞忽然皱了皱眉,他的脚在雪地上踢了一脚,扬起了一团雪,不持剑的左手伸手一抓,那一团雪就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剑骤然撤出,而他的左手却忽然向前,手中的一团雪就顺势塞进了那大汉咽喉上的窟窿里。血就染红了冰雪,却并没有喷出。
——原来他不愿让血弄脏自己的衣裳,所以才想出了用雪去堵血洞的法子。
这实在是一个既冷酷、又天性自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