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和抓了抓头：“不是，那个王亚莉，她为什么要那样对邹婉啊，难道她也喜欢贺老师？”

程小橙从跑道上起身：“不一定，有些人的恶意就是那么大，没有原因，天生就是坏种。”

“下午没有考试，咱们去人工湖看看吧，谁会游泳，去河底看看，出口到底在不在那。”

三人一块往人工湖的方向走，此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太阳斜照过来，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

程小橙影子上的丸子头不见了，变成了低马尾蝴蝶结，紧紧跟在她身边。

到了人工湖边，程小橙往后退了半步：“我就是跳河死的，我有心理阴影，没法下去，怕下去了就回不来了。”

陆炀和马子和已经习惯了她的语言错乱，知道她现在的另一半灵魂是邹婉。

陆炀拉开校服拉链：“我下去吧。”

马子和：“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陆炀把脱掉的校服扔到程小橙身上：“这也就是个人工湖，又是在学校里面，再深也深不到哪去，淹不死人。”说着就要往下跳。

程小橙拉住他：“河水很冷，也很深，中间的地方差不多有两三米，会死人的，不会游泳的话千万别跳。”

陆炀转头看着程小橙，她知道得这么清楚，必然是从邹婉那里知道的，这个语气也很不对劲，这么温柔，不像她。

陆炀试着问了一句：“出口在湖底下吗，邹婉？”

程小橙：“大boss不能向任务者透漏任何关于出口的问题，哪来这么多话，赶紧跳吧，我去找根竹竿，你要是快淹死了就抓着竹竿。万一真被淹死了也别担心，来我的火葬场火化，保证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陆炀：“......谢谢姐姐。”确定了，这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姐。

三个旱鸭子僵持的时候，张立雪和唐珍走了过来，她们两个人都会游泳。

张立雪准备跳，被唐珍拉住了：“你身上都是伤，不好碰水吧，我来。”说完脱掉校服外套跳了下去。

马子和小声说道：“她人还挺好的啊。”

张立雪撇了下嘴：“她这是不放心让别人下去看，非得自己亲眼下去看看才行，精明着呢。”

很快唐珍就从湖底爬了上来，接过马子和递过来的外套裹上，一边说道：“河底除了淤泥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有出口的样子。”

程小橙看着湖面上还在荡漾的波纹：“出口竟然不在人工湖。”

马子和：“我就觉得吧，出口一般都藏得比较隐蔽，打开的条件也很刁钻，应该没这么好找。”

程小橙：“只剩下一场音乐考试了，一考完出口就打开了，大家赶紧找找吧，时间挺紧张的。”

张立雪和唐珍一块走了，程小橙三人继续组队，在学校里到处找出口。

经过医务室门

口的时候，程小橙看见于蕊从里面走了出来，喊了她一声：“于蕊，好点了吗？”

被程小橙电晕了又醒过来的于蕊：“不好。”说完转身就跑，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程小橙去小卖部买了四个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给于蕊留了一个，给陆炀和马子和一人分了一个。

最后剩下的一个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边说道：“这个草莓味的是给你的，邹婉。”

马子和砸了咂嘴，他也想吃棒棒糖，但他的棒棒糖被陆炀这个强盗抢走了。

程小橙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自言自语地跟邹婉对话：“我还有没有过妹妹呢，以后你就当我的妹妹吧，只要跟着我，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那个什么傻逼王亚莉，我一拳能打死十个，见一次打一次，mmp，气死我了，什么傻逼玩意。”

“还有贺元卿，他自己转学跑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破地方受罪。不行，我这就得去找贺元卿，打不着王亚莉我还能打不着他吗。”

“邹婉妹妹，你出来吧，不用怕，这是你的副本，你是这里的大boss，没有人敢欺负你。”

“你肯定也想见到贺元卿，跟他说说话吧。你当年写了那封情书，难道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吗？”

程小橙正说着话，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变了，她的丸子头没有了，变成了低马尾。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影子。

黑色的影子像一副被逐渐填充了颜色的画卷，变得多彩起来，慢慢显出邹婉的样子。

她看上去胆子有点小，不太敢从影子里面出来。

程小橙朝着影子里的邹婉伸出手：“出来吧妹妹，我带你去找王亚莉。”

地上的人影犹豫了一下，从影子里走了出来，站在程小橙面前。

程小橙终于见到邹婉了，对她笑了笑，朝她伸出手：“别怕，姐罩着你。”

邹婉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程小橙的手，她的手真暖，比人工湖的河水暖和。

程小橙拉着邹婉走在前面，陆炀和马子和只能走在后面跟着。

马子和拉着陆炀，把他往后面拽了拽，脸上写满恐惧：“她，她是含恨而终的，是厉鬼。”

陆炀把自己的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眼神警惕看着走在前面的邹婉。

邹婉转头看了看程小橙：“你不怕我吗，我不是人，是比鬼还可怕的大boss。”

程小橙：“你都在我的身体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再怕也不可能怕自己吧。”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大boss，赚剧情探索度就靠她了。

还有，程小橙实在太好奇邹婉跟贺老师的关系了，她太想把这个瓜吃全了，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程小橙正要跟邹婉谈谈心，听见“叮”的一声，她的app响了一下，有新的好友加她，看了一下，果然是王亚莉。

她没死，并且就在这个副本里面的某个地方。

加上好友之后，程小橙看了看王亚莉的个人信息，她的情况不太好，精神值和生命值都很低，尤其是生命值，才35。

就在她看信息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王亚莉的生命值又降了，只剩下30了。

看来她的处境的确很糟糕，不尽快干预的话很快就会死掉。

程小橙当然不会让她死掉，她还没对邹婉道歉呢，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邹婉的怨气也不会消，永生永世被困住，在恐怖副本里无限循环。

程小橙搓了搓邹婉冰凉的手，帮她暖了暖手，一边说道：“你应该知道王亚莉在哪吧？”

听见王亚莉的名字，邹婉脸上安静温软的神情不再，眼里闪过一丝刺骨的恨意。

她的眼睛变得血红，脸颊惨白，嘴唇发紫，身上不停地在往下滴水，皮肤又皱又烂，像被在水里泡了好几天，指甲上沾着几片水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马子和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差点昏厥，心想，大boss果然还是大boss，太吓人了。

程小橙看了看邹婉，怕当然也是怕的，更多的是惋惜，她死得太可怜了，要是她没死，现在一定已经长大了。

程小橙喊了声：“贺元卿！”

邹婉一下子变成了原来的安静漂亮的样子，眼里的怨毒被羞涩取代，慌忙往程小橙身后躲。

“骗你的，”程小橙看了看邹婉，“真乖，还是现在的模样好看，走吧，去找王亚莉。”

邹婉指了指操场角落一座废弃的体育器材室。

程小橙看了看，那里很偏，几乎没人会去。

三人一鬼很快就到了废弃器材室，这里不知道多久没人用了，锁上落满了灰尘，地上的杂草长得都快比门还高了。

程小橙找了块转头，准备把门砸开，正要一砖头拍下去，“咔”的一声，门锁自动打开了。

程小橙扔掉砖头，对邹婉笑了一下：“厉害啊妹妹，当大boss真好，这简直就是为所欲为啊。我要是大boss，我肯定什么都不干，天天去杀人放火，杀坏人，看谁还敢欺负我。”

邹婉被她逗笑了。

程小橙：“你看你，笑得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门打开之后，里面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有人吗，救命啊！”

程小橙看着邹婉眼里的恨意：“你先躲起来。”

邹婉没动，眼神怨毒地看着器材室的深处，她想把王亚莉的眼珠子抠下来，把她的舌头拽出来，抽干她的血，把她扔进刺骨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