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碧梧和碧柳亲眼见到毫发无损的云莺,欢喜之余又齐齐向她行跪拜大礼。
月漪殿一众宫人跟在她们两个大宫女身后也深深拜下。
发现碧梧和碧柳都瘦了一圈,云莺晓得她们这些时日定然寝食难安,当下连忙与她们免礼,让她们起身。让宫人将从勤政殿带回来的那些衣物交给碧梧和碧柳,阿黄也让照看的小宫人牵下去,云莺又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碧梧和碧柳点点头,便要簇拥云莺进去殿内。
却在这时,又瞧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夏江领着一众宫人过来了。
“娘娘,是夏江公公。”碧柳小声提醒云莺。
云莺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夏江走近。
夏江是来传皇帝的圣旨的。
前脚云莺才回月漪殿,后脚旨意下来,可见皇帝早有安排。
一句“护驾有功”,云莺便自从品的贵嫔被晋封为正二品的顺仪,随之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更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叫人目不暇接。
以贵嫔之位居一宫主殿实乃僭越,被晋封为淑顺仪后则是有这个资格的。
不过对云莺而言无甚差别,左右在此之前,她也不曾因为迁居月漪殿生出过惶恐不安之心。
月漪殿上下的宫人却个个又惊又喜。
这道圣旨便如一颗定心丸,叫他们看得分明——他们如今伺候的这位娘娘圣宠少不了。
碧梧和碧柳本因云莺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而心口酸胀。
转眼叫这道晋封的旨意闹得只记得高兴。
“娘娘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直到送走夏江,将云莺迎入月漪殿,碧梧和碧柳才真情流露,无不是鼻尖泛酸,眼眶泛了红,又压不住嘴角的笑。
云莺一笑,在罗汉床上坐下来:“既觉得好,怎得还哭鼻子?”
碧柳听言顿时拿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笑吟吟说:“是太高兴才这般的。”
两个大宫女这些日子互相支撑、互相依靠、互相宽慰,情谊更比以往。碧梧当下帮着碧柳解释道:“碧柳之前担心娘娘,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日日念叨不能在娘娘身边服侍,不知娘娘好不好。如今娘娘平安回来,她才欢喜得在娘娘面前失了仪态。”
碧柳又笑:“娘娘别听碧梧这样说,她何尝不是为娘娘日夜担忧?”
碧梧嗔怪看她一眼:“总之娘娘平平安安便是最好。”
云莺心里却是有些动容的。
虽说她们主仆有别,但人心皆是肉长的,她们是真心实意挂念着她。
“我无什么大碍,往后也不必担忧,你们都把心放回肚子里。”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宽慰过碧梧和碧柳两句,云莺又问:“近来后宫可发生过什么事?”
她之前被困勤政殿,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待在勤政殿,知不知道也没有差别,回来月漪殿总不能继续两眼一抹黑。
“近来不曾有什么事。”碧梧认真回想过才回答云莺,顿一顿又说,“之前有宫人碎嘴,被太后娘娘知晓,便即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后来都安安分分的。”
再多的话却不方便提。
前些时日宫里宫外一样人心浮动,皆因皇帝陛下遇刺重伤的传闻,且她家娘娘又一直在勤政殿。
直至今日晨早郯王谋逆的消息传遍后宫。
即使隐约晓得是怎么回事,牵扯到这样一桩朝堂大事,终是不便议论的。
云莺倒也明白了。
太后娘娘雷霆万钧、令行禁止,宫人们也罢,妃嫔们也罢,说到底不敢胡乱造次行事。
不过等皇帝陛下身体无碍的消息连同晋封她的旨意传遍六宫后,在妃嫔中定然是要掀起波澜的。
“护驾有功”四个字,确实很重。
毓秀宫,昭熙殿。
云莺被晋封为正二品淑顺仪的消息传来,娄嫣愣怔中失手打翻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