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是外科医生，他跟李秋仁同为刑侦部门的刑警，刑侦是个非常依赖人类而非ai进行判断的部门，所以这里的人类工作者更多一些。

约翰逊2543其实应该去做一些更适合ai的工作，而非刑侦，他大部分的人类同事都这样认为。能够拿到公民身份的ai一般智能度都很高，能够通过图灵测试，都是非常高精度的完美ai，真的不该去做刑侦这类无法体现ai优势的工作。

“法律没有明文规定ai不能从事刑侦工作，那么我就有权选择自己的工作。”

约翰逊2543对于同事的疑问，仅回答过那么一次，之后无论谁再提这件事，他都没有再理会。

他的智能度真的很高，甚至有自己的脾气。

李秋仁也是一名刑警，跟约翰逊2543也仅仅是点头之交，都是一个部门，互相认识。人类会搭档组队，ai不会，约翰逊2543能单独处理大部分的工作，完全无需人类搭档这样累赘的存在。人类会犯错，ai不会，如果能攻破ai的防火墙让他产生错误，如此强大的黑客基本都能让军方都瘫痪了，没必要去针对一个小小的刑警。

他俩搭上话，是因一件很小的事。

有一天约翰逊2543缺席，第二天他给大家的解释是，因为他前一天待机的时候做梦了，于是去ai的专门检测机构让医生检修去了。

“闪存释放问题吧？”

有同事随口来了一句。

约翰逊2543严肃回答说，并未检测出任何问题。

李秋仁忍不住噗得一声笑出声。

“抱歉，我只是突然觉得因为一个梦去看医生这件事有些好笑。”

某个同事无奈道：“李，ai不是人类，不会做梦，所以他出现类似‘回闪’现象，肯定就是硬件有问题，当然要去检修。”

李秋仁也知道，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杠了一句：“那可不一定，谁说的，万一是科学家没发现，就是有ai会做梦呢？人类之中也有人从出生就从没有做过梦，难道说他也是ai了吗？既然有不会做梦的人类，有会做梦的ai也没什么好奇怪。”

大家说笑了几句，这个话题就揭过去了，显然大家都当这是一个无所谓的玩笑话，李秋仁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抬杠，无所谓，做人嘛，高兴就好。

但，事情没有到此结束。

一言不发的约翰逊2543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等工作结束的下班时间，一向不喜欢跟人类同事提工作之外话题的约翰逊2543，主动约李秋仁去附近的咖啡厅。

你觉得可能奇怪，咖啡厅，ai能喝什么？当然是能源液，作为能量获取方式来说利用率很低，而且杂质较多，但作为ai的饮品还是不错的，这种未处理过的低等能量液提供释放的能量极为不稳定，很容易让ai的芯片超频——超频是损坏物理机体的行为，但多数ai都如痴如醉，沉迷超频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像醉酒？ai们也很喜欢自己这种跟人类非常相似，似是而非的地方。

所以能量液跟酒精一样有度数，叫做超频比率，咖啡厅这类地方会贩卖超频比率不算太高的能量液，酒吧之类的地方就会贩卖超频比率较高的能量液。考虑带ai的损耗率问题，超频比率太高的能量液被受限销售，但黑市上此类能量液一直是热销货。

瞧瞧，矛盾的地方来了，如果ai非常值得信赖，从不违法乱纪，那黑市的能量液是怎么价格抄得这么高？很微妙吧？

不过没人探究这个问题，只要你好我好，大家生活都很好，有各自忙碌跟追求的事，基本没心思关心那些其他的事，太浪费时间还没任何好处。

李秋仁第一次跟ai同事去咖啡厅，多少有些紧张。别忘了之前提到过的信用点的问题，他知道自己跟ai同事相处的时候，很多话不能类似跟人类相处一样随口乱说，也就是说，每句话都该过一下脑子，看看是否会产生歧视或误解才行。尽管，他本人没歧视的想法，但很难说，有时候你只是开玩笑的话正好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