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非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突然出现的范无咎。
“与你无关。”
抛下这一句,范无咎十分自然地坐在了谢必安身边,姿态熟稔。
这个小沙发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着实不容易,范无咎一坐上去便显得有些拥挤。
腿与腿都要紧紧贴在了一起。
“别打扰我们。”
他对着还站着不动的崔非云下了驱逐令。
被范无咎毫不客气的态度噎到,崔非云的脸色变了变。
这哪里来的土匪?
他动了动唇正准备说话,另一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崔非云,你怎么在这?”
崔非雨和萧毅在另一边就注意到了动静,便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熟人。
看到崔非雨,崔非云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的更难看。
他嗫嚅了几声,便犹如丧家犬那般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们崔家的?”
萧毅见崔非雨皱着眉,便问了一句。
“他是崔家旁支,也不知是怎么得到宴会邀请的。”
崔非云这人性子古怪,碰过的几次面也都沉默寡闻。
没想到能在这宴会上遇到,着实令他摸不到头脑。
隔着薄薄的西装裤,身体的温度清晰地传递。
谢必安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一下拉开距离。
可是这沙发的座位空间着实不大,另一人微微一动,便又将拉开的距离缩减了回来。
谢必安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撞入早就注视他动静已久的一双眼眸中。
与前面离开时不同,范无咎的手上多了一朵玫瑰。
是寻常可见但永远绚烂的红玫瑰。
花茎上已经被细心摘去了花刺,被握在手中,绽开的花瓣娇艳欲滴。
“好花赠美人。”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哑撩人。
上头还盛着几滴水珠的玫瑰花被人插入了他胸前的手巾袋中。
见谢必安面色不动,那双琉璃瞳中依旧是冷淡的风雪。
身旁传来轻笑一声,而后是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
“别冷着脸。”
他说。
美人应与笑颜开。
谢必安的眼睫跟着这句话颤动了一下,他注视着范无咎。
眼前人的面容比宴会厅悬挂的水晶灯还要耀眼。
玫瑰绽放在胸口,他仿佛甚至嗅到了花香。
是玫瑰,还是彼岸花?
“——!”
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蓦地炸开,打断了谢必安一瞬游离的神思。
这突然的声响引得宾客们的说话声都一停,齐齐看过去。
原来是一个女人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玻璃杯。
“小姐,我去为您拿一个新的。”
一旁的服务人员赶忙道。
“不用。”
长相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伸手婉拒了服务人员的邀请,她今日身穿的礼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但她转向身边的男子时复又换了一副嘴脸。
“帮我捡起来!”
她斥道,冷漠的眼神将她的美艳都减少了几分。
“可是……”
男子看向那满地的玻璃碎片,愣了愣。
“捡。”
没理会男子的迟疑,女子伸手理了理自己的波浪长发,继续催促。
最终男子还是蹲下身,开始用自己的手捡拾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