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衣着打扮,面前的这人大约就是秦府唯一的公子,那位大名鼎鼎的秦公子了。
秦公子看上去好像并不如传闻中说的不好相处,一直都面带笑意,只是笑意让人感受不到真实。
他前一秒还在对谢必安微笑,下一秒就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先前与谢必安周旋的奴仆,笑着的脸蓦地成沉了下来,语气带上如风暴雷霆般的怒意:“怎么将贵客晾在外面?”
虽然秦公子的话只是含着微怒,但那名奴仆已经吓的“扑通”一声在秦公子面前跪下来。
“请少爷恕罪!”奴仆伏在地上肩膀抖的像筛糠一般。
秦公子脸上的表情扭曲一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他没有继续去看求饶的奴仆,挥袖斥退道:“知而不报,懈怠贵客,自己去领罚吧。”
谁能知道秦老爷专门吩咐过的事情在秦公子这又变了另一个标准?
“可是老爷……”
奴仆不死心的还想为自己脱责,可是秦公子却不想再听,相反奴仆的声音让他眉间的怒意更浓厚。
“还敢狡辩,罪加一等。”
此言一出,奴仆本来白的脸被吓的更白了,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在这几人的目光下抖着身子站起来,步伐不稳的往领罚的方向走去。
而刚刚还犹如阎王修罗在世的秦公子转过来对上谢必安时又换上最开始的那副笑容。
“谢郎君今日来拜访府上有何事?”
秦公子身材颀长高大,只是面上常有的病色给他带上了几分掩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身上的华服,在谢必安面前倒下似的。
“若是谢郎君愿意,是否要来我房中吃茶饮酒一叙?”
而听说少爷生气后急匆匆赶到秦府门口的其他仆人看到秦公子居然在对谢必安好声好气地说话时,用见鬼似的表情看了站在大门外的谢必安一眼。
究竟是何方人士,竟然能得少爷的青眼?
虽然秦老爷是现今秦家家主,但是这一脉秦家子嗣凋零,只有秦公子一位。
而秦公子原本是个健朗身子,原来也是有才有学意气风发,是个栋梁之才。
可是在之后的一次大病中,一切都变了。
三年前身子一直健康无比的秦公子突然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病,病情严重到无法下榻,秦公子一直处在昏迷和滴水不进的状态。
连秦府花重金从皇宫中请来的御医都摇摇头表示束手无策,让秦府好好准备后事。
甚至连秦府找来的道士和尚都表示秦公子差不多到了往登极乐的时候,秦府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本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放弃希望的秦家已经在偷偷联系要给秦公子定制如何的棺材,但有一天昏迷多日的秦公子突然睁开了眼。
而后开始正常进食,可以下床行走,以任何医师道士都惊叹不可能的速度逐渐恢复起来。
“是上天降于秦府的福泽啊。”
秦老爷高兴无比,狂喜着办了几桌宴席并沿街派送了善食来传递喜气,一时之间秦府上下热闹非凡,喜气冲天。
只是恢复健康的秦公子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重病落下难以恢复的病根。
他的面色总是苍白,明明往日手能持长弓,现在却连孩童练的弓都拉不开了。
或许因为这些原因,秦公子性情大变,行事也暴怒无常,令府上的奴仆都终日惶惶不安。
可秦老爷秦夫人却觉得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差点就要失去唯一孩子的他们只觉得秦公子能活下来就行,便也不对秦公子的行为加以劝阻,反而处处容忍。
秦公子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府上的所有人甚至都不敢在秦公子面前高声说话,生怕触及秦公子的霉头被无故惩戒一番。
并且秦公子性情大变后爱好也变得残暴古怪,他体弱不能再拉开弓箭,但对射箭之类的活动却更加热衷,时不时就要带人一起去山上打猎。
可是秦公子哪里打得到猎物,都是他指着哪处,随行的弓箭手就必须往哪儿射击,根本无法违抗命令。
“不必。”谢必安拒绝了秦公子的邀请,凤眼毫不掩饰地对上秦公子含笑的眼,“今日我来府上只有两件事,长街的郑伯可是公子所杀,前来寻求赔偿的郑娘可在秦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