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中了男人的左胸,不远处的男人中箭后立刻轰然倒地,背上满载的柴火散落了一地。
只是山上的雪太大堆的也太厚,他们只能听到了沉闷微小的倒地声,就像水滴跃入了湖面,一丝踪影也无了。
弓箭手这一箭并没有发挥他本有的水平,没有一击致命,反而射偏了位置,那名中箭的男人尚还有存活之机——如果得到有效救治的话。
可是在这样的荒野,他能求救的只有面前这些想杀害他的人了。
“那个男人没死,在地上爬着,血都快把那边的雪洒化了。”
这是惊魂未定的弓箭手回来后和府中的仆人说的。
秦公子看到努力想要求生的郑伯一眼,只是意味不明地说道:“看来你的箭术不是很准。”
在那样冷的雪天,弓箭手的后背蓦地冒出了冷汗,他以为他也要一起死了。
但是秦公子却收回眼神,淡淡地撇了下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围得更紧,示意奴仆们打道回府。
那名中箭后的拾柴者就那样被抛在全是冰雪的白色大山中。
他们回程的时候山上又飘起了大雪,鹅毛似的一片一片,很快的又在原来的雪面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虽然知道那位拾柴者凶多吉少,但是弓箭手在下山后还是偷偷往山上走想去找到那名中箭的拾柴者,可是突然下的雪迅速的将他们来时和离去的脚印都掩埋的没有一丝踪迹。
大山太大,弓箭手寻不到方向,到最后天色暗下来后他才不得不下山。
直到后来郑伯的尸体被找到后,弓箭手才知道那日被他射伤的人是谁。
事后秦府又想让这名弓箭手来随侍秦公子,满足秦公子的围猎之乐,但是弓箭手已经没有再有胆子同意。
他递交给秦府拒绝信前一天就迅速从上京搬离了。
秦公子闹出人命的事情便在秦府的仆人口中传开了。
不过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也就偷偷议论了一会便不再提起。
只有郑娘与这位谢护卫敢在秦府面前将这事一提再提。
仆人想到这,不禁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谢郎君。
确实芝兰玉树不似凡人,可是实在是不太机灵,胆大包天竟是命都不想要了。
但是看到秦公子脸上的笑时,仆人又不禁缩缩脑袋,心中咂舌。
要不是好像他的眼睛确实没有问题,他一定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
这还是秦公子病愈后他第一次在秦公子的脸上看到笑容。
因此现在看到秦公子病愈后第一次在脸上出现的笑容都十分震惊,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尽管这笑容并不是对其他人的。
面对谢必安直截了当的发问,秦公子非但没有生气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鄙人姓秦名琼,与谢郎君一见如故,不知谢郎君可愿与我交流一番?我将对谢郎君感兴趣的问题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可好?”
他含笑看着谢必安,态度温柔的像是与情人喃语。
这样突然介绍起自己名号的方式,谢必安前两日还碰到过,此时听起来竟还有些熟悉。
谢必安转头看向和仆人站在一起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范无咎,在范无咎察觉到看过来后又收回了眼神。
“秦公子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便可。”谢必安对秦琼的花招并不感兴趣,他今日来到府上的目的就是将郑娘安全带走。
“郑伯……”秦琼手摸着自己苍白瘦削的下巴仔细思考,而后用纯然疑惑的眼神看向谢必安:“他是谁?我可从未杀过人,也从来不知道府上来了位郑娘。”
他将手掌在谢必安面前翻转,向谢必安展示他根根苍白瘦弱的手指和干净的掌心。
“你看,我的手上可没有沾血。”秦琼突然凑近,盯着谢必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