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战有三子,冯峥,冯嵘和冯巍。前两兄弟皆战死沙场,老大甚至连子嗣都没来得及留。老二也只生了个闺女。
唯有三弟冯巍,在其母严令禁止下,为传香火弃武从文,一生未上过战场。
后来他又因科考挂了进士,在京城挣了个官身,于是一家人便在他中年之时迁居京城。山水迢迢,此生再未回过北境。
外祖母就是冯巍的幼女,从小长在这将军府里,一直到十岁上才跟随父亲南下京城。
许是心中沙场征战的情节未除,冯巍当年一眼就相中了少年英才的外祖,这才有了后来的佳话。
鹰北王在北境创下的神话为人传唱至今,哪怕其身已报效疆土,生前居住的府邸却保留了下来,还有专人按时前来打扫,所以非但不破败,反而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前尘旧事不可追。如今先人皆已作古,外祖母自身也已近半百,生平委屈坎坷犹多,三十余年后重归故地,自是感慨万千,所以这一番话说到最后便有些哽咽。外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才缓缓平复下来,引着凌萧从大门进去。
一路车马劳顿,凌萧只随着长辈随意转了转,便去院子里安顿下来。
因着他们人口少,府里的后两进院子便空着没动,只将前两进打扫了出来。凌萧年纪尚小,还跟着外祖父母住在主院,以便时时照应。
京中府邸虽大,毕竟有规制限着,翻不出天去。而边境地广人稀,又山高皇帝远,大家的顾忌就少些。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府邸面积颇广,如今住到院子里来感觉更加明显,只觉得比国公府里的大出去一倍有余。
屋子也甚为宽敞,一共三进,靠着院子的墙上开了一排近人高的大窗,全都糊着明纸。
日光从外面透进来,连最里面的角落都甚是亮堂。虽近腊月,屋里面却暖得很,人稍坐一会儿外袍就穿不住了。一问才知道,原是烧了地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