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攀住衣领扯了几把,发现扯不开,便烦躁地喊起热来。
大和大保见状忙上来伺候,左右开弓,一忽就脱得只剩个银红夹袄,倒是衬得他一张小脸粉扑扑的像个桃子一般。
好容易身上畅快了,他心里又没来由地焦躁起来。枯坐无聊,他便对着案几上的一个白瓷瓶戳了起来,几次都把它戳到沿上,直到晃晃悠悠再也立不住了,才又把它捞回来。
大和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见他玩了几回,终于忍不住劝道:“阿荇少爷还是别玩了,这瓶子可是邢窑的,少爷喜欢得紧,从京城一直小心带过来的。您要是给碰碎了,少爷定是要伤心的。”
檀荇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一如继往地瞪着一双死鱼眼,满脸木讷,说起话来也和个娘儿们般啰嗦。
不过他们这些南边过来的人说话都啰嗦,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
只有表兄是个利索的,可却利索得有些过了头,每日里闷闷的,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将军府里的稀罕物什也多,什么镶金的玉如意,七彩的琉璃盏,水婺的灵芝露,东蛟的鸽子蛋,这几日看下来也早已见怪不怪。
他一早就知道京城大官家里好东西多,不过这不起眼的小瓷瓶竟也是这么名贵的物件,他倒是有些惊奇,遂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没看出什么端倪,但这既是表兄心爱之物,他自然不敢损坏,赶忙放好了,不敢再碰。
好在凌萧动作一向快,沐浴又从不需人服侍,不一会儿便擦着湿发从里间出来,身上只穿着新换的雪白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