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帘内传来一声轻呼。凌萧一抬眼,敏锐地看到,坐在后方的那个嬷嬷不小心碰翻了小案上的茶盏,又快手将其扶正了。
“老身失礼。”帘内传来道歉声。那老嬷嬷声音压得很低,也不抬头,恭敬地坐在席上,似乎很是尴尬。
元知若温和道:“不妨事的,想是陆姑娘平日里不常出门,今日一下见这么多外男,怕是惊着你们了,倒是我们的不是。”
闻言,帘内那嬷嬷又颔首一礼。
凌萧目光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
寒氏月又煮了茶,将两杯递给他和沈青阮。他端起来品了一口,就听元知若道:“托氏月先生的福,吾等得以拜读姑娘大作,皆深为惊叹。不知姑娘一位闺阁女子,是如何写出如此精彩绝伦的游记,姑娘可愿为吾等解惑?”
闻言,帘内那位正襟危坐的姑娘欠了欠身,道:“九殿下谬赞,民女惶恐。民女幼时曾随父亲游历各方,因而见识了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如今得闲,将其书写下来而已。”
寒氏月一听,似是甚感兴趣,问道:“不知小姐去过何处?在下幼时也颇爱游历,或许曾与小姐去过同样的地方。”
“这……”那女子一听,迟疑了一下,支吾道,“时隔久远,有些记不清了。大概北面去过索伦,东面去过东……啊不,蛟东……东……”
“东蛟岛国?”元知若皱着眉,看她噎得难受,替她说道。
“啊,啊对。是东……东岛国。”她连连应声,又踟躇道,“南面……好像是去过……嗯,那叫什么……”
她身后的嬷嬷忽然咳了一声,陆姑娘一惊,立时住了嘴。
屋里顿时弥漫起一阵尴尬,元知若和寒氏月面上都有些错愕。
凌萧心下了然,看了沈青阮一眼,却见他没像平常一样与自己默契对视,而是抚着下颌,静静凝望着隔帘,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