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元知若登时哑然。
太子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他,他便问太子要了些权柄,以便调查时行事方便。这次传太子诏令,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一个皇子的分量也足够压场,没有人会不识相地追问太子的下落。
但这陆姑娘偏就这么不识相。可她这话一出,元知若一时倒也不好回答。毕竟无论如何,首先传假令的人的确是他。
见他语塞,那女子不仅没有退让,反而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各位殿下、大人只说想一睹《梦闻录》作者真容,又可曾想过,这位作者是否也想见各位?
民女生来平凡,自小循规蹈矩,谨慎度日。一日清晨莫名接到太子殿下旨意,又不说明缘由,心中自是惶恐。方才出此下策,不过是为自保而已,哪里经得起各位如此逼问?”
逼问?这哪里是他们逼问她,分明是她在唇枪舌剑地攻讦他们。
元知若大概这辈子尚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此时完全怔在原地。
经她这么一说,似乎全都是他的不是。他受人之托办事,却不想在他国使臣面前被驳了好大的面子,登时便有些挂不住。
寒氏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帘内一揖,道:“陆小姐,此番全是在下的不是。是在下想要一见《梦闻录》作者,才托太子殿下查寻芳踪,这才有了之后种种。不想给小姐带来如此不便,在下深感抱歉。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那陆姑娘听到这番话倒是沉默了下来,身形略动了动,似乎甚是委屈,却又无所适从。寒氏月也没再说什么,席间一时静了下来,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凌萧正自觉得不太自在,就听沈青阮道:“书中所讲之事,并非姑娘亲历,姑娘当只是代笔。不知口述之人可是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