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自从有了你,表兄都不理我了!大家都说你好,你哪儿都好!长得好,出身好,学问好,才艺好,哪儿哪儿都好!
就我不好,我哪儿都不好!先生嫌弃我,外公嫌弃我,现在就连表兄都嫌弃我,不要我了,让我一个人回北境去!我是个孤儿,爹娘都死了,一个人回北境要怎么活?呜……”
一番话说得诸人心中五味杂陈。
凌萧心中半是惊异半是难受,拉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我并未嫌弃你,也没想把你打发回北境。是你自己提出来,我以为你在京中过得不舒心,想家了,才想着把你送回去。
外祖父也并未嫌弃你,上次打你,只是为了教你规矩。如此种种,皆是为着你好,你怎会作此想法?”
檀荇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寒氏月也道:“檀公子,上苍造众生万相,并非人人都生来优越。之所以人前显贵,往往是人后努力的结果。人既为人,便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万不可事事与他人相较,反而看轻了自己啊。”
他一番话说完,檀荇还只是哭,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心里。
凌萧又想去劝,沈青阮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凌萧不解地看他,就见他望着檀荇,有些不忍道:“让他哭一会儿吧,他太累了。”
凌萧心中一动,又看了檀荇一眼,终是将手收了回来。回头一看,就见沈青阮也是浑身透湿,外衫上更是污渍斑斑。
他一向爱洁,连屋内都是一尘不染,从未以如此狼狈的形象示人。
他心中有些愧疚,便对他道:“回去换身衣裳吧。今日之事,多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