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就像今日一样。我有些害怕,便躲在母亲怀里。
哥哥却不怕,他什么都不怕,又调皮,非说那雨下得畅快,要去淋雨降降暑热。
父亲一个没看住,他便跑了出去,在雨中四处狂奔。山间林密,一道闪电打下来,正打在他头顶的那颗树上。那棵树瞬间就断了,哥哥就在树下,被那棵树……”
她忽然哽咽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抵在喉头,咽不下又吐不出。
一道银光闪过,“啪啦啦”一声巨响,比以往每一声都要壮烈。齐弗莲完全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全身上下的骨骼都似要散开来一般。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闭过气去时,肩上忽然暖了一下。她一怔,就感到一只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她将额头抵在元知若的左臂上,闷声痛哭了起来。
荷塘畔,沈青阮那张如佛俊美,又如冰冷峻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
她回想起幼时在东陵初见的时光,那也是一个千觞节,他与寒氏月并肩走在春城的漫天芳菲里,十岁出头的年纪,不似凡尘的容颜,惊艳了四野盛放的繁花。
然后他停在了自己面前,对自己微微笑了下。寒氏月拍了拍他的肩,对自己道:“这是阿阮,舅舅的长子,刚从虞州来。”
之后,他们一起去街市上喝酒。那时他的东陵语说得还不是很好,时常同寒氏月用江国语交谈。但人一多起来,他还是谨慎地用东陵语与众人攀谈。
大家相谈甚欢,时不时便笑得前仰后合。可他们说的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里记住的,只有他彼时还不算流利的,独特的发音和语调。
而后天色晚了,别的小女孩都回家去了,可她却死赖着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