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腊月,在腊月初五,他的生辰,太平很巧地踏进了十七院,陪他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此后它便在院内住下,白日窝在廊下睡觉,晚间在花树上爬上爬下。
凌萧给它在廊下垒了个窝,把下面挖空,填上热炭,烧了「地龙」。
每日卯时晨起,太平已经在屋门外伸着懒腰等他。他将饭食放在它的小碗里,太平便虎虎生风地走过来,摊着一张扁平的大脸,享受地大吃大嚼。
秋风过,冬雪至。
太平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进入半冬眠状态,身形也眼看着圆了起来。
秋日里它退了一层残毛,如今又长出厚厚一层雪白油亮的新毛,日日在院墙上搔首弄姿,勾引附近山林里的母猫。
院子里的雪落了又扫,扫了又落。总是稀薄的一层,不似北地千里冰封的盛景。凌萧将残雪归拢,又坐回院中的躺椅上。
沈青阮还是没有回来。
“寒表兄捎信来,说源祖父病重,怕是要不好。”笳蓝当日的话时时盘旋在他耳边。他不想去思量,却总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梗在他心里。
源氏月与沈青阮并无直接的亲缘关系,据闻,两人不过见过数面,可谓交情甚浅。
源氏月病重,寒氏月却为何不远千里传书给他?而他又为何不远千里,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好,就当是二人结为莫逆,惺惺相惜罢,此事多少算是有个解释。
可沈青阮不过是去探病,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为何要瞒着所有人,宁愿让别人都以为他神秘失踪,纷纷猜测他的去向,也不干脆公告天下呢?难道去探望病重的祖父,在京城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此事想得他抓心挠肝,有好几次忍不住想去问外祖母,却又生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