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毫不气馁,眼珠滑向下,复又抬起来,望着阿贺,接着又向下看去。如此重复几遍,目光中流露出三分羞赧,七分感激。
阿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角一撇,心头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也……也没什么。”他移开目光,道,“旅途之中,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唔……唔……”纪麟又哼了两声,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渐渐的,眼底竟微微泛起红来。
阿贺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见他情绪激动,便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明日你好了再说吧。”
想了想,他又道,“我没什么经验,这几日照顾不周,有时候弄疼了你,你……你别怪我。”
说完,他见凌萧拎着水罐回来,便吸了吸鼻子,抱起纪麟换下的脏亵衣,往溪边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纪麟便全好了。阿贺迷迷糊糊醒来时,就听到帐外一个熟悉的洪钟大嗓,正在同凌萧感慨着他这几日之困。
“这什么咕咚草,可真是厉害!凌兄不知,我这几日什么都听得见,可就是动不了。一动都动不了,连眨眼都不行!
我心里那个怕呀!生怕这一个不留神,就在这穷乡僻壤里交代了!不过好在你俩够义气!阿贺这小子也真不赖,不枉我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他……”
闻言,阿贺心头涌起一丝淡淡的愧疚。他披衣起身,走出纱帐,望着二人的方向一时有些挪不动脚。
但这丝单薄的愧疚很快就消弭无踪了。因为纪麟一看见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个熊抱把他揽进了怀里。
“这几日真是多亏你了,连我母亲都没这么照顾过我……”把他放开后,纪麟紧紧握着他的手,感激道,“阿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刀山火海,有什么需要大哥的,你张张口,大哥我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