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贺一张脸瞬间变成了酱色,好像方才吃的酱牛肉全都涌到了脸上一般。
凌萧强忍着笑,把他从身后拎出来,道:“方才还说自己一身武艺,专杀恶霸,怎的现在又怕起来了?”
纪麟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刚稳住身形,又缩到他身后,强辩道:“吾哪里是怕?猛虎而已,吾一拳一个,两拳一双,何惧之有?只是眼下吾的大刀不在,吾先去找刀要紧!此处就请兄台先顶上,吾稍后来援!”
阿贺再听不下去,将手中喝净的酒筒往他脸上扔去。
纪麟吓得一个打挺,双脚连环蹬地,腾腾腾倒退三尺,一手掩面,另一手扯着凌萧,大叫道:“雕兄救我!雕兄救我!猛虎要发威了,猛虎要吃人了!”
“你!你给我住嘴!不准说我是猛虎!”阿贺心下恼怒,三两步窜上前来,抡起袖子就要打。
纪麟的尖叫声都有些扭曲了,回荡在空旷的四野里,活像闹了鬼。
他两脚发软,匆忙间站不起来,就手脚并用满地乱爬,没头苍蝇一般躲避着阿贺的拳头。
阿贺今晚也不似平时骄矜,大概是饮了些酒的缘故,通红着一张小脸,鼻尖上坠着几粒细汗,居高临下地追着地上的纪麟乱跑。
两人都会武,哪怕是醉了,行止间也比常人等多了几分力道。
一下子虎虎生风,歪倒在地的那六七只酒筒骨碌碌四散滚开,饭食未尽的筵席上也被扑了一层沙土。
凌萧快手捞起剩下的那只酒筒,一抛一抛地远离了战场,走到一边的树下席地而坐。纤长的手指一动,酒封弹落,清冽的酒香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