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纪麟大声道。
阿贺被他吓了一跳,抬眼去看他,就见他一脸郑重,鼻尖上甚至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丫鬟们都四下窃笑起来。
阿贺昏睡的这几日里,纪麟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大半。当日他是扶着墙,从石室里挪出来的。出来后手搭凉棚看了看日头,就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凌萧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他,见他如此,慌不迭地将他送去了夫人李氏处。
李氏虽疲累,见状也立即为他诊治了。这才发现他的伤不在重,只是心情起伏过大,心脉承受不住,才会厥过去。
如此,凌萧又帮着把纪麟送去了客房。他也在相邻的一间歇下,迷迷糊糊地靠到枕上,一睡就是六个时辰,仿佛从未如此疲累过。
这一觉直接把昼夜颠了个个儿,他醒来时正值凌晨,寅丑相接的时候。
脑中的混沌逐渐清明,他一下子晃过神来,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又认出自己身处何处,冷不丁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习惯性地扫视一圈,确认四周寂寂,无有危险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若说这次意外给纪麟带来的是失而复得,那么对他而言,就是及时敲响了警钟。让他忽然意识到,只身出门在外,竟是一刻都松懈不得。
那夜他从幻境中醒来,看到周遭的狼藉后,心中的惊慌丝毫不亚于纪麟。
除却惊慌以外,他心中又多了一丝情绪,那便是自责。自责自己不该顶着守夜安保的责任,却放任自己轻易坠入无妄境。
后来他赶到密林深处,在野兽环伺的险境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纪麟,和他怀里破败不堪,奄奄一息的贺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