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怎么连你也……”纪麟却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失声道,“此事清楚明白,弛虞雍是我当场抓获的。人证物证俱在,还找什么真凶,查什么查?”
“纪兄!”凌萧在他肩头一按,劝道,“你冷静一点。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但凡命案,必须交由官府审查,不得私下了结。你若执意在弛虞府内行凶,那便是知法犯法。
你不是孤身一人,想想你的父母亲族。此事一出,必定上达天听。届时纪将军要如何应对圣上暴怒的诘责,而你又要如何面对泪眼婆娑的纪夫人?”
这么一座大山压下来,凌萧本想着他多少会有些顾忌,谁知纪麟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戚惶一笑,看着他道:“呵……凌兄,这些就不必再提了。在我下这个决心的时候,就早已把这些置之度外了。我只知道,阿贺一生飘零,只得我一人。
她被人杀害,这世上能还她一个公道的,也只有我一人。
若我连这个都思前想后,踟蹰不前,那她当初就是瞎了眼,白认识了我。而我也算不得男人,以后夹着尾巴,醉死一生便罢!”
“纪兄!”凌萧忽然有些无措,“你当真以为,今日能杀得进弛虞府去,灭他满门吗?你当朝廷的监察御史是吃干饭的吗?他一直劝导你,未对你采取强制手段,就是想让你自己想明白。
他知道你的冤情,明白你的苦楚,才不欲在此时对你再加为难。
但你若一意孤行,当街行凶,你道他会袖手旁观吗?届时,你就变成了和弛虞雍一样的杀人犯。
仇还没报,就把自己先交待进去,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这又是阿贺愿意看到的吗?她愿意看到你双手鲜血,变成和弛虞雍一样,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