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说这么多话,更何况是步步为营的威逼利诱。好容易说完了,他面上不显,抱在胸前的双手却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变得冰凉。
本想着如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论如何也能让柳广的态度有所转圜。却不料他听了这话面色一变,方才的犹豫踟蹰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呵……此番,还真是要多谢公子了。”柳广忽然苦笑起来,十分戚惶中多了三分解脱,“公子不说,在下还看不清事实。可听公子方才一言,在下如今可谓是豁然开朗。”
“的确,陈家村的案子一出,弛虞氏的确是凶多吉少了。但最起码他们现在还没倒!”
“他们一日不倒,就得供我一日。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跟着他们,最不济还能享这几日的富贵。”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看得见摸得着。而阁下许我的,却是一场虚无缥缈。我甚至连阁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清楚,又如何敢择阁下这棵「大树」而栖?”
看来这人还不傻,这么大一个饼吊在眼前,都能忍住不上去啃。
凌萧在心中一叹。
可他若这么精明,自己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他抬眼看着柳广,道:“方才我对你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欲动武,现在我反悔了。”
“你……”柳广双瞳蓦地一缩,“你什么意思?你……你别乱来!朝廷钦使就在此地,你要是杀了我,他定能联想到抱山居的案子。届时任你再大的本事,也难逃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闻言,凌萧微微一笑:“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说完,他一个纵身,须臾便将四处逃窜的柳广擒在了手里。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