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弛虞氏一众才姗姗来迟,见他们这副踌躇满志的模样都是一头雾水。就连那位运筹帷幄的秦讼师也难得露出了一丝不解。
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响,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脸莫名的弛虞雍正被衙差押解着,向他们缓缓走来。
“怎么了?”经过弛虞氏一众时,他悄声问了一句。
“啪!”主审的惊堂木已经落到了桌案上,“凶嫌休得与旁人交头接耳,速速跪到堂下!”
凶嫌?
弛虞氏众人齐齐一惊。
人命关天,本朝对命案一向慎重。不仅审判时间漫长,过程冗杂,期间对各方的称谓更是慎之又慎。也正因此,往往一个称呼的些微变动,就能透露出主审官对此案的态度。
上一次堂审之时,陈嘉运言辞严谨,一向只将弛虞雍称作「被告」,将纪麟称为「原告」。
而不过短短一日,他口中的称呼竟然急转直下,变成了最严厉不过的「凶嫌」。
寥寥两字,其背后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弛虞氏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慌了阵脚。
弛虞雍也大为惊慌,他手脚被缚,被衙差一路押到堂下,口中却不停大喊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大人明鉴,小人不是凶手,小人没杀人!”
“肃静!”陈嘉运一拍惊堂木,双目一转,射出如电冷光,盯着弛虞雍道,“下跪凶嫌,本官再问你一次。案发当夜,你是否曾与柳广等人在锦绣山庄饮酒,直至丑末寅初方归?”
“啊……”闻言,弛虞雍猛地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