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你们有没有过一丝悔悟?有没有一刻考虑过苦主的心情?你们看看这位公子,不过弱冠的年纪,与娇妻新婚燕尔,专程来溯陵求药,却不料就此阴阳两隔。”
“如今距离案发已经整整七日,这七日里,他承受的是怎样的煎熬,你们可曾设想过?如今他发妻已死,再难复活,他所要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公道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声泪俱下。
凌萧看了纪麟一眼,就见他低垂着头,身子摇摇晃晃,一如秋风中瑟瑟而立的枯茎。
“纪兄。”他走过去,伸手搀住了他。
“我没事。”纪麟轻轻摇了摇头。
凌萧再一抬头,就见陈嘉运也正遥遥望着这边,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他摩挲着手下的惊堂木,面色猛地一紧,刚要说什么,却听一声高喝:“大人且慢!”
“嗯?”陈嘉运忙松了手。
定睛看去,就见秦讼师一掀衣摆,竟然半跪在了堂前。
讼师在西南一带一向声望很高,如秀才一般,享有一般百姓没有的特权。也因着他们职能的特殊性,公堂上历来有「讼师不跪」的规矩。
因而陈嘉运也有些意外,问道:“秦先生此举何意?”
“大人!”秦讼师恳切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在下事先毫不知情,一时也想不到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