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急什么?”沈青阮撑着竹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这些人不知练的什么功夫,跑得那么快。我追了一路,气都快断了,还不许我休息一会儿吗?”
“我也只是怕再生枝节。”凌萧有些尴尬,正想要调侃他几句四体不勤,却忽然想起他眼底的那两道青黑,又堪堪住了嘴。
听他半晌没言语,沈青阮回过头来,仔细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哎呀,好好好,走走走!真是逃出京的世子,泼出去的水……”
“那个二世祖死了就死了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害得我这一向费心费力地保他的命,到了还没讨到半点好。跑这一路,一口水没有不说,还被人婆婆妈妈,催来催去……”见他一脸阴郁,凌萧不由失笑,总觉得他这几日越发孩子气了起来。
由沈青阮打头,二人不过片刻功夫就又回到了方才混战的大街附近。
此处是一片沿街的树林,密密实实的,围在一户破院子四周,罕有人迹的样子。
凌萧看了沈青阮一眼,就见他目不斜视,径直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他紧随其后,走了大约十余丈,就见前方隐隐露出破院的外墙。一个人窝在墙角下的草稞子里,耷拉着脖子,一动不动。
见状,他先是一惊,以为弛虞雍在他们走后又出了什么意外。
但又走近几步,就听墙角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呼……呼……”悠长而匀停。
他不禁瞠目结舌。
沈青阮更是夸张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弛虞雍的小腿上。
“啊!”弛虞雍吃痛,一个不稳,猛地惊醒。怀中不知抱了个什么物件,他双手一搂没搂住,竟掉出一把镶金嵌宝的匕首来。
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柄匕首咕噜噜滚到泥地上,怔了一下,又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