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双瞳一凛,似是还有疑惑,但被她强压了下去。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咬了咬唇,低声道:“好……”
剑尖即刻从她的喉头撤走,杜鹃大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目色阴郁地望着凌萧:“你坏了殿下的事,又插手他的内务,他不会放过你。”
凌萧抬起头,也静静地看着她:“太子乃是储君,不是绿林里的强盗头子。他的眼中不仅有江湖,更有朝堂与天下万民。不要用你的见识,去衡量他的格局。”
闻言,杜鹃的眸色猛地暗了暗。
她没再说话,与凌萧对峙了一会儿,又转过脸去看着瘫坐在地的钟祈之,轻蔑一笑,道:“哼,看来我也小瞧了你!几日不见,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一仆不侍二主,到底跟哪个,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说完,她不顾钟祈之鬼一样的表情,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不见了。
室内静了下来。
凌萧在矮榻上坐下,随手从衣摆上扯了两段布料,开始裹手上的伤。
钟祈之呆呆地坐在原地,好像被人一棒子打蒙了一般。杜鹃临走的话还在他耳边隆隆回响,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连成一串却怎么也理解不了。
凌萧咬着布条的一端用力一扯,在手心草草打了个结。许是用力过猛,剧痛之下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钟祈之一直愣愣地看着他动作,听到动静才回过神来。脑中闪过一缕清明,他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只见右手肘靠上一点的位置上还缠着半截寒光凛凛的银丝,银丝勒破衣服,已经陷进了肉里。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见锋利异常,也学着凌萧的样子,从衣摆上撕了一大块下来,小心叠好,垫着将银丝拆了下来。
银丝勾着皮肉,被他单手一通撕扯,原本是极痛的。但不知为何,他浑身就跟僵直的死尸一样,一任锋刃划过也没有半点感觉。
银丝拆下来了,他又拿眼去瞅凌萧,就见他坐在矮榻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