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闻言一惊,兀自不服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又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青阮这次突然回府,为的什么你不知道吗?明日东陵的人就到了,再过几日是千觞节。万一他通过去了,就和当年的沈浔一样,是神子。”
“神子在族内是什么地位你不清楚吗?还说什么家主……他一声令下,便是要他爹当场自缢尽忠,大哥也得立马挂白绫,伸脖子,半句废话都没得!”
“你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了他,等到来日可要如何做人,如何拉扯着一家老小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啊?”
“这……”二夫人被他厉声一喝,不由委屈地湿了眼眶。
“青阮他这不是还没通过去吗?祖宗考验哪里是那么好通过的?当年沈浔也是毁了脸,断了一只胳膊,丢了半条命才勉强通过。
通过后整个人也变得半疯半傻,神志不清。后来还发癫震碎了自己夫君的心脉,害他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青阮这么小的年纪,功夫没她姑母扎实,身板又单薄,看着就不是个长命相。你何必像个见猫鼠似的,现在就巴巴地上赶着讨好?唯唯诺诺,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你!”二老爷双目一瞪,额上才刚消下去的青筋又爆了起来。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真是鼠目寸光,愚不可及!”他喃喃暗骂着,举起酒杯,仰脖灌了下去。
二夫人见他不敢与自己争锋,只一个人喝闷酒,以为他理亏辩不过自己,不禁洋洋自得地轻嗤一声,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举袖端了起来。
刚要喝,心头却没来由地一个觳觫,忽然被利箭射中一般,后背上凭空起了一层白毛汗。她微微一惊,躲在宽大的衣袖后面,抬起双眼小心翼翼地四下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