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剑还在狂躁地颤动着,好像有什么话,却苦于没有途径出口。他垂眸思量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没再理会,推门走了出去。
钱嬷嬷还在院门口等着自己,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手下一重,又一次握在他的掌心。
老年人的手劲总是格外大些,紧紧握着,似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人弄丢了。
但手上的力道有多大,口中的话语就有多温柔。她把着凌萧的手,天色暗淡,路面湿漉,便是十分小心着都还怕滑倒,可她还是时不时地抬起头,在他面上贪婪地看上一眼。
于是一人引路,一人搀扶,二人闲话家常,一同走在了山间迷蒙的雨雾里。
“西南这边一到夏秋两季雨水就格外勤,好像老天爷把天河拦腰斩断了,大水哗啦啦倒灌下来,一下就是四五个月,不带歇上一歇。”钱嬷嬷叹道,老年人的语调颤巍巍的,听起来总像是带了些哭腔。
“京城可不是这样,京城的气候好。小姐刚生完阮哥儿那会儿,我正陪着她在京城住着。那边夏秋也下雨,但没有这么多。下两日,停两日,中间还能看见太阳。”
“小姐那时候年纪还小,耐不住寂寞,最是喜欢秋日里的晴天,一出日头就嚷嚷着要出门野游。
只可惜她那时候身子不爽利,还带着阮哥儿,出门也走不了多远就又回去了。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她高兴上好几日。唉,现在想想,也真是可怜……”
凌萧对沈青阮的家事知之不多,尤其亡者事大,不敢冒犯,他自己不愿别人提及亡母,所以以己度人,也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伤心事。
可钱嬷嬷却兴致颇高,一直同他诉说着十几年前的旧事,他便也耐心听着,没有出言打扰。
伴随着钱嬷嬷的娓娓话音,二人绕着山路行走半晌,过了约么小两刻钟的功夫,最后停在了主院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