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凌萧甩了甩头,清明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方才的七苦茶。蓦地侧头,他看向钱嬷嬷,目光中盛满了不敢置信。
“哥儿,该休息了……”钱嬷嬷握着他的手,喃喃的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灰白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仿佛含着某种执念。
“为……什么?”他气力不支,浑身瘫软,动了动舌头,竟发现舌根发麻,连话都说不顺畅。
勉强抬手指了指画卷,他艰难地开口,“我的……母亲……为何……在此……”
闻言,钱嬷嬷面上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哥儿,因为雪姑娘和小姐是朋友啊,最好的朋友,过命的交情……”
“她们在闺阁中就相识,十五岁,小姐随父进京,与女伴在月西江上奏琴,却不想被强盗盯上,还是被雪姑娘救下来的……”
“那……为何……”凌萧又看向画上的血字。
“那是因为小姐……她恨啊……”钱嬷嬷道,接着浑身一抖,目光猛地僵直起来。又像方才一般,仿佛被人夺了魂魄,整个人的气场猛然变了。
但不像方才那般梦幻,这次附在她身上的似乎是一只厉鬼,操控着她的神志,逼迫她抓着凌萧的手,大声质问道:“为何骗我?你为何要骗我?我们一起许过的愿,发下的誓,你都忘了吗?”
“程立宵是个什么东西,你瞎了眼了,为何要委身于他?一个卑劣的骗子,一如天底下千千万万衣着锦绣的狂徒,空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俏模样,说得一嘴漂亮话,内里却是一团草包,只知沾花惹草,岂知转脸无情!”
“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元京女儿多豪迈,立马睥睨天下雄,青梅煮酒温尚在,抬首将军已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