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生身父母一事在他而言就像是横在心脉上的一座巨峰。无论他如何试图翻越,却始终在即将到顶的前一刻功亏一篑。
更何况还有阁楼上招魂幡一般的百余幅画卷,每幅画卷上女子的眼眸都被血字浸透。每每回想起这个画面,他都浑身汗毛倒竖。
隐隐的,他总觉得这一切都透着邪气,邪得不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反而更像是一场噩梦。
他潜意识里不想让沈青阮与任何邪气之事沾上关系,于是抬起头来,道:“我只是想问他为何放火烧了瑰园,然而还没问出什么,他就被湛卢带走了。”
“只是如此?”沈青阮似是有些不信。
“就是如此。”凌萧道,心口紧了一下。
“唉……”沈青阮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又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声道,“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了吧,才老是胡思乱想……说起来,我能白睡上这整整一日还是多亏了你。否则,我可能连今天都撑不下来。”
见他疲累,凌萧正有些担忧,听到他的后一句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迟疑道:“你……不会怪罪我吧?”
“你不是听懂了吗?”沈青阮抬起头来,细腻的皮肤被烛火腻上一层莹润的光泽,“还说湛卢传话传得好。我才不信他能把那么复杂的句子传对,你快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也让我开心开心!”
“呃……”还是改不了这个爱捉弄人的毛病,凌萧在心中赏了他一记白眼,口中却老实道,“湛卢说,沈大公子命他传话,三十六半,龙鱼大战,祈祷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