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里,他的双目始终紧紧追随着桥上的人影,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上行,最后停在了拱桥的最高处。
是的,他忽然就停下来了。没有前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不动。河水带起的阴风吹动他的衣角,他立在那里,活像一根毫无感情的立柱。
“怎么了?”赵菁芜轻声道,声音里满是惶惑。
凌萧也觉得奇怪,他本以为受了石桥的蛊惑,寒氏月会如醉酒一般,一路抱着头,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又或是惊恐不能自已,大喊大叫,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但这两个设想都没有发生,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毫无起伏,毫无声息,很久很久。
旁观之人不敢惊动他,赵菁芜死死压抑着心头忧惧,一双手在凌萧的手臂上掐了又掐。
凌萧也紧张地握紧了双拳,一开始还在下意识地衡量此处与桥中心的距离,推算营救的可能。
但在所有方案都被他一一否决后,他也只能如赵菁芜一般,眼睁睁地望着寒氏月的背影。
忽然,在二人的注视下,寒氏月又动了起来。就像是回魂一般,轻轻激灵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向前走去,一直下了桥,站到对岸。
直到他在对岸的鹤灯下向他们挥手,凌萧二人才反应过来。
手臂上突然传来刺痛,他轻哼一声。赵菁芜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放手,一张脸在黑暗里红成了虾子。
“赵姑娘,你先走,我来殿后。”凌萧低头道。
赵菁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石桥边,长出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