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才,这已经算是大赦了。凌萧很知足,没有打扰他,就让他这么安静地躺着。
二人静了一会儿,他又想起寒氏月说过的,要尽量引导他,帮他找回神志的话。
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他惯常弹奏的阮咸,他费了好大功夫蒸出来的酥饼,还有从他房中取来的木枝香现在都在外面。
眼下就只有他这个人可以满足一下他的触觉,但这种接触法沈青阮肯定不会觉得熟悉。
那要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忽然意识到寒氏月只说过不能同他说话,并没说不能发出声音。
其实阮咸奏乐也是声音,这说明他对声音并不排斥,只是对声音的内容比较敏感。
眼下虽然没有了阮咸,但他还有嗓子,也可以发出乐声。想着,他试着哼唱了一遍沈青阮惯常弹奏的那曲小调。
没什么反应,他低头看了看,沈青阮已经闭上了眼,缩在他怀中安睡的样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也的确还是个孩子,十七岁不到,本就应该被人宠着爱着。
可现实中的他却刚从九死一生的蛊池中捡回一条命,现在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这么骄傲的人,被别人的记忆操控着,做出种种足以令人羞愧遁地的举动。若他以后想起来了,还不知会如何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