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臂取了过来,舀了满满一大勺,唏哩呼噜地喝了下去。
一勺喝完他才觉出烫嘴,又忙不迭地扇了扇风,这才觉得腹中温热,五内熨帖。
他长长吁了口气,慢下动作,把沈青阮和陶罐都放到地上,自己也蹲了下去,又舀了一点粥,摇晃着放凉了,这才小心地喂到他嘴里。
可沈青阮完全没有意识,被他灌进去的粥又从嘴角流了出来。他怕弄脏了衣服惹他不快,连忙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替他擦拭。
那老汉见他不行,走上前来,想帮忙,却又不敢触碰,只能比划着道:“你这样不行,得喂一口下去就仰一仰他的脖子,像这样……”
凌萧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喂一口就仰仰沈青阮的下颌。
果然奏效,喝进去的粥没再吐出来。他心下一喜,慢慢喂着,直到喂完了一大勺。
“唉,唉,这就行了。”那老汉又道,“他昏着身子弱,比不得你,吃这么多就够了。”
凌萧也正有此意,便不再喂,自己将一陶罐的粥都喝完了,然后在老汉肉疼的目光中将陶罐递还过去。
吃饱了,也该上路了。他将沈青阮重新背到背上,直起身来,向外走去。
“哎……”老汉叫了一声,又追了上来。但追上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立在院门边。
凌萧想了想,对他道:“一枚玉带钩已经足够你一年的用度,那枚金镶玉能不用便不用。若是非用不可,便将金环拆下来变卖了,所得足够你几年吃穿。玉佩尽量不要示人,便是非要卖也要长个心眼,莫要再因一时贪财赔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