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练习手里剑。

他用的手里剑和我不一样,是开了刃的手里剑。

那些手里剑在他的手里好像是最为简单的玩具一样,他稚嫩的小手灵活地将手里剑掷出,然后正中靶心。但他脸上照旧看不出半点高兴的神色,似是把这样的结果看作是理所当然。

因为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便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突然,一只手里剑破空朝我迅速飞来,根据手里剑前进的轨迹,我知道它只会贴近我的脸,最终扎进我身后的树干里。不会伤到我,但是它会割断我耳边散落的头发,我喜欢我的头发,蓝色的,摇曳的,让我想起父亲朝我低下头时我手里抓着的那一抹亮眼的蓝。

于是我侧身躲开,躲过一只手里剑对我而言并不难,哪怕我现在的身体只有三岁多。

手里剑的主人,那个漂亮至极的男孩子朝我走来。

他眼睛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瞳孔漆黑,带着一个高高在上的漠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发一言。

沉默。

经过我的身边。

然后取回他的手里剑。

再次从我身边经过,只留下一个幼小的背影,以及树干上新鲜的伤疤。

无疑,他是故意扔出那只手里剑的,甚至他在漠视我的背后还很有可能在暗自惋惜没有用那只手里剑将我吓到。

如果我是一个真正的三岁的小女孩儿,我说不定真的被吓到,然后惊恐地看着他,即使他再好看也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我不是。

虽然我不喜欢他这种极度傲慢自我的行为,然而我却能够理解他这样的行为背后的脑回路。

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吗?

他只是用近乎于恐吓的行为来将这个训练场划定为他的领地范围,不喜欢他在训练时有人在一旁观望。但是由于本身的性格,他又无法用言语来拒绝别人进入这个范围。

他不屑于同我讲话,又深知他独占这里的行为其实并不合理。

我并非是一个多么热络的人,在对方明显的表现出了排外的意图后还可以继续佯装不知地留下来,这并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