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毕业。”他看见我来了后直起身,视线向下,避免了和我的对视,但是说话语气还是一副有些臭屁的样子,“你不想要早点毕业不就是不想承担责任吗?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那么就推卸给我,我可以承担。”
声音是稚嫩的,还带着化不去的一丝奶气。但语气却郑重认真得不行,好像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一样。
在我眼里,我们的关系远远没有到那个程度吧!
再次回忆一下,有关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就是由于整个过程似乎都过于稀疏平常,才使得燊的话太过突兀。
他抬起头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下巴微仰,像是骄傲洒脱得不行,但微微抿起的嘴唇和轻轻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此刻的拘束。
他在感到紧张。
我要答应吗?
如果答应了的话,那么我势必会离我想要的生活渐行渐远。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呢,他又如何负担起将来会属于我的责任。信任一个孩子的话,是不成熟的表现,况且那个孩子连自己的未来都说不准呢!
但是我知道,我动摇了。
一个人的安全或许还比不上两个人时的危险,人是群居动物,不可避免地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取存在感和活着的价值。我这个人很挑剔,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被我接纳进入我的世界。
燊……他是特别的。
而且,我知道他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把我当作自己人,他是不可能向我提出这种问题说出这种话的。拒绝掉,我们间的关系会就此淡掉。
“可以啊。”我说。
从这三个字开始,我命运的齿轮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我向来不敢对某一件事所衍生的结果做下任何的下定义似的判断,无论过了多久,我也不能明确地说我今天所做的决定正确与否。不过,发自内心的没有后悔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应该可以佐证这个决定至少是有价值的。
“那么,燊同学可要变得更强才可以啊!”强到无视人为所施加的规则,才有资格承担别人的命运。不过,我也没有真的打算要谁来帮我承担将来的责任,既然已经确定了要跳级,那么教师的路线就不那么好走了,因此还是成为一个强大的医疗忍者吧。
他的眼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笑意,那股笑意顺着他上挑的眼角不断延申,是树林里叶柄到叶尖的弧度,在黑色的瞳仁里荡漾着生机盎然的绿。他和脚下的青草、头顶的树叶融为了一体,混杂着这残缺的阳光成为了记忆里彩色的默片,带着消散的红豆汤和和果子的味道。
“好啊!”他的身后好像有一条尾巴在摇摆,但脸上的表情仍处于一种相当克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