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于的站位刚好面朝着看台方向,余光中,最上方的一道白衣身影离得不近,却像一根细针刺入眼角,凝住了她几乎全部注意力。

她一提气,重又抬头站直,横刀而立。

对面容枕的气息也终于有了一丝紊乱的痕迹,秦在于偏头甩开一滴挂在眼睫上的汗珠,看着对手,慢慢平复着有些快的心跳。二人隔着几丈无声对峙。

先动的是容枕,一柄长剑划破了晌午酷暑,直冲她门面。秦在于举刀迎上,霜刃相击,她能感到自己的着力点,偏了一些。

这点偏差并不起眼,也不会带来多大的差距,但这意味这她的精准判断力和反应速度已在长时间的对战中被消耗殆尽了。在这种节骨眼上,状态下降就意味着二人之间势均力敌的天平的倾斜。

数个连招伴着刀剑相击的乒乓之声不绝,秦在于手上没吃住力,短刀被砸得一偏,剑芒登时在她眼中快速放大。

她忙矮身避开,剑刃呼啸声掠过头顶,清晰得能感受到一缕发丝被削下时的一寒。

长剑划过,她借势向一侧连退两步,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长剑跟上,她再退,暗中恢复体力。

容枕的剑自始至终都是不急不缓,稳而有方,没有因为状态不佳而慢上太多,也不会为急于抵御对手而漏出破绽。见几招之内制不住秦在于,他腕上一勾,剑锋回笼,显出了几道金芒。

秦在于抬眼,面前数道灵流蜿蜒流转,极速向她缠绕而来,顷刻间就卷上了她双腿。

她垂头望着脚下阵法,右手一挥,短刀携金芒而去,划开碎石之上绚丽的金色纹路向前,却在接近阵法边缘时渐渐暗淡,散了开去,有同力竭。阵法顺利将持刀的少女裹于其间。

秦在于的余光里,台下一片攒动的人头俱是一顿,随即四下晃动起来,原本盼望着她能一举突围的围观人士们发表着台上人听不到的议论。

那个白衣的身影没有动作。

当金芒扯上秦在于的袖口时,她终于又动了,一手牵着金芒抬起,似乎要将其甩开。手在半空一翻,却是向着另外的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