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风力,秦在于临时设了个阵法作为动力来源,凭着星象和她的记忆掌舵向前。
令她忧心的是,航行了大半日,她记忆中本该经过的零碎小岛集体失约,一个都没有出现,船只隐隐有迷失海上的趋势。
海上的白昼往往风风火火,来得快走得更快。上一刻还是烈日灼人,下一刻便是日轮近海,晚霞漫天。
天际烧灼般的火红铺陈开来,将甲板也染上霞光。四周海面逐渐黯淡,江小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筒,挨着秦在于坐了下来。
洛辰瑜倚着桅杆站在秦在于身旁,以他的位置,在日落前刚好可以挡住本会照在秦在于身上的日光。他安慰道:“找不到了也没关系,大不了设个通讯阵法,让岛上的人来接。”
秦在于闻言一愣。
让谁来接?鲁格吗?
她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打了个寒战,但面上还是要稳定军心,“嗯,大家不急。”
暮色四合,太阳一落,原先静默的海风便猖狂地找回了主场,横荡过波澜起伏的海面,从甲板上掠过,吹得几人的衣袖袍摆猎猎作响。
秦在于抬头,目光越过船首的围栏,落到了舱门旁独自坐着的苏御恒身上。
自从在舱房里被发现后,苏御恒就一直独自一人待着,不说话,也不走动。若是没人来提醒他,他可以在同一个地方一坐一整天,滴水不进,也不会睡觉。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眼底的青黑色逐渐加重,在那张本来贵气恣意的脸上格外刺眼。
有时候秦在于看着他,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异常陌生,他不像是那个折扇不离手、笑容嘴边挂的小少爷苏御恒了。在这个渐趋苍白沉默、死气沉沉的年轻人身上,似乎总罩着一层阴影,像是凝滞了的死水一潭,哪怕在正午最灼热的阳光下,也在不断散发阴郁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