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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夫妻就像连错了通讯阵,一个别无异样,到点就上床睡觉了,另一个激动万分,大半夜不睡,窝在书房里。

秦在于循着灯光,从虚掩的房门中走了进去,见洛茛正坐在桌前,执笔神情专注地写画着什么。地上乱七八糟的滚着不少被揉成一团的纸团,而执笔人低着头,专心致志,下笔慢而细致,每一笔都要先仔细揣摩半晌才敢往纸上落,模样让她想起了那个终日伏案修补皮卷的老者。

她走到近前,从洛茛左肩上望过去,目光落到了一张平整的图纸上。图纸上画的东西呈刀具形状,有柄有刃。刀具总共有二,轮廓肖似,一上一下正好对称。

她一愣,强烈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动作僵硬地伸手,卸下了腰间配着的一把短刀,缓缓捧到眼前,拔刀出鞘。

刀身平滑,映出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和其中复杂难言的情绪。

短刀的弧度、长短、形状,都与图纸上完美重合。

秦在于抬头,洛茛停了笔,上下浏览一番,自己点点头,像是终于对纸上的成品满意了,最后提笔,在短刀身柄相交处郑重写下两个小字——

“瑞雪”。

屋外飘起了晚雪,雪花大片大片坠落,像从云端头也不回地,纵身跃下。

秦在于看着洛茛嘴角眼中浮起的笑意,忽然感到有些冷。

鹅毛大雪从门缝中涌入,被风带着旋转翻动。她身上还是在故洲时穿着的单衣,寒意随晚风袭来,轻而易举地透过那层单薄的衣料,再一路钻入她的皮肤、血液与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