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一字字道,“你这是做什么?”

舒伦看着他,握剑的手垂下,另一手缓缓抚上他肩膀,“洛伊斯……”

他声音发哑,顿了顿才又道:“是师兄的错。师兄答应了你要照顾好洛伊斯,师兄食言了。是我无能,你有什么难过、苦闷,都冲师兄来,不要冲动。”

他面上一贯的冷肃神情寸寸龟裂,漏出深埋的痛彻,像是心中对师弟的关切占了上风,让他再维持不住属于将领的威严。

恍然间,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在中洲陆岸上指着几只灰毛土鸡同师弟玩笑的青年,还没有横跨汪洋,还会为被猎杀的海族感到愤慨,还会在陆域沦陷时彻夜难眠。

有泪有笑,有血有肉。

……但他握剑的手指又分明掩在身后拨动,示意让苏文快走。

洛茛望着他,不言。

秦在于在旁边兀自心急。

苏文这一跑,舒伦绝对有本事让洛茛一辈子再找不着他!

两个护卫动作利索地扶起苏文,一边一个,快而隐蔽地托着他往外走。

舒伦任肩上的伤口一滴滴往外淌血,看着洛茛继续道:“已经有五十年了,洛茛,我们南征北战已经有五十年了。我们这一代人,身处战乱的时间远胜过没有战争的时间,把大半辈子都赔进战火里了。洛伊斯走了,我们谁不痛心?可现在是在打仗!由不得你任性,由不得你发疯!”

他手上用力,在洛茛肩上按了按,“你也不希望还有下一个五十年,对吗?你如果累了,师兄给你准假,你这几日就不去前线了,在岛上休息休息,陪一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