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其实姐姐也是以乞讨为生想有口饭吃也是姐姐这么多年所追求的。姐姐恐怕不能答应你。”花如锦推脱。

女孩眼神里的光慢慢消失:“那姐姐走吧,让我在这自生自灭便好。”

花如锦注视了她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摩挲了几下女孩的头发,叹气,背过身走了。女孩就看着她,走出庙门。直到看不见花如锦的影子后,她崩溃地哭了起来,头深深埋在膝盖,也是无声的。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哭的差不多了。

“走吧。”她抬头,却看到花如锦站在庙门口,月光在她的身后,她觉得她如同神明一般,闪闪发光。女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将手放在花如锦的手心。

花如锦唤她阿帷。让她叫自己阿锦。

阿帷和花如锦,一人拿着个一个破碗,那碗也不能算作碗,只能说是布满裂痕,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阿帷在随着花如锦乞讨的这几年间,倒是学会了圆滑,嘴甜。遇到人走过,即使对方长得再不忍直视,她也会微笑,露出嘴边的小梨涡,甜甜地开口:“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给点钱花花吧。”亦或是:“这位沉鱼落雁的姑娘,给点钱花花吧。”若是有人扔钱到破碗,不管多少钱,都会说上一句:“祝公子(姑娘)早发大财,好人有好报!你们即将遇到好运的!”

这些话术都是花如锦教给她的。刚开始和花如锦混时,花如锦是陪在她身边的,寸步不离。有其他乞儿来捉弄阿帷,花如锦便会马上站出来,先是用她那张刁钻的嘴,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话,让对方吃瘪。要是对方不罢休,花如锦便会和对方拼命。拿街边别人不要了的长木棍,毫不留情地打在对方身上。或者直接用脚踢,用手抓对方。对方大部分都是遍体鳞伤的灰溜溜地逃走。遇到比她野蛮的难缠的主,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把要命的部位挡住,拿手臂去抵抗对方的毒打,再痛也不会吭一声。不让自己狼狈,这是花如锦的原则。只有在晚上的时候,花如锦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破住处,躲在角落里,慢慢地涂药膏,药膏碰到撕裂的伤口,是刺痛的,花如锦最多也只是“嘶”两声,咬着嘴唇继续。

阿帷很佩服花如锦。一个女子,竟有这样子的傲气。

到后来,阿帷熟悉了环境,周边的人也不敢再找她们麻烦时,花如锦才放心地与她分开。乞儿是不能待在一起乞讨的。

“喏,吃吧。”花如锦在熟悉的那家馒头摊买了一个白馒头,递给阿帷。“唔,阿锦不吃吗?”“我不饿。”花如锦只是笑着,阿帷感受得出来,笑的背后没有愉悦,全都是悲哀。

“那我先走了。今日好似有什么节日,街上会来很多人。”“好。”

花如锦再见到阿帷时,是午后。太阳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眯着眼,来到阿帷专属的那条街。

她是听到消息,说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闯了祸。好像很严重,对方还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杨家。花如锦知道杨家,这个家族的权力可谓是翻云覆雨。阿帷怎会去得罪杨家呢?

“阿帷!”花如锦用手推开围观的人群,见到了被围在正中央的阿帷。“阿锦”阿帷只是看着她,不敢上前,嘴里在小声地叫着她名字。

“怎么了?”花如锦知道对方不好惹,毕恭毕敬地上前,“杨老爷好。不知家妹犯了何事,竟让杨老爷如此勃然大怒?”

杨老爷,杨家家主,听闻他与当今圣上关系很好,很多大家族也不敢轻易招惹杨家。

“这位姑娘,您就是这个小姑娘嘴中的花如锦吧?”杨老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虽然慈祥,但听者却觉得阵阵寒意。

“是我,叫我阿锦便好。”花如锦不敢怠慢,“我妹妹年少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杨老爷多多包容。我自会代替妹妹向您赔罪。”

杨老爷看着她,“哈哈”地笑了几声,花如锦后背直发凉,冷汗流了许多。“花如锦姑娘,是这样的。您这位妹妹,冲撞了我们的马车,让我儿杨韫受惊了。不瞒姑娘说,我儿杨韫自小便患有痴病,这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就被您的妹妹给冲撞了马车,您看,韫儿现在还在发抖呢。”杨老爷掀开马车帘子,里面坐在一个男人,舌头微微吐出,口水仿佛要流下来了一般,呆呆地无神看着前方,脑袋歪在一边,时不时“呵呵”两声干笑。

“阿帷,怎么回事?你怎么冲撞杨老爷的马车?快给人家道歉!”花如锦严肃地朝着阿帷骂道,又转身给杨老爷赔笑,“杨老爷,我这就让家妹道歉,您看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姐姐也是以乞讨为生想有口饭吃也是姐姐这么多年所追求的。姐姐恐怕不能答应你。”花如锦推脱。